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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随笔/

难忘的“构元行 ”

作者:小铁龙 发布时间:2011-03-08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难忘的岁月构元行 作者 原铁46团小铁龙 离开我很想念的陕西旬阳构元30多年了,那难忘的艰难岁月已经很久远了,可那份割舍不去的情结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在心里形成了强烈的欲望---我要去!我要去看看那巍峨的大山、看看那汉江的流水、看看那和蔼可亲的老

                                              难忘的“构元行 ” 
       离开我很想念的陕西旬阳构元30多年了,那难忘的艰难岁月已经很久远了,可那份割舍不去的情结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在心里形成了强烈的欲望---我要去!我要去看看那巍峨的大山、看看那汉江的流水、看看那和蔼可亲的老乡……
我一直在找机会。终于在今年的7月中旬我有了几天假!我立刻从山东赶到西安再到旬阳……
我来了!我30年后又回来了!
       我对那大山说:还认识我吗?我是5846部队的……大山说:认识!你看那一座连一座的隧道就是用你们年轻的血肉之躯凿通的 ……
       我对汉江说:你还认识我吗?汉江说:认识!你看我头顶上那飞渡汉江南北的大桥,就是用你们那钢铁的脊梁架起的。
       我在旬阳县城按排好住的地方后天色已晚,我准备第二天去构元。我在县城顺着汉江走啊走,脑子里不断浮现出那时侯汉江里客船、货船来回的穿梭汽笛声不断热闹非凡的场景。现在这里怎么这样的宁静?大街上战士们呢?当年这里是一片军装的海洋,这小小的县城里聚集了48团、10师医院....还有来来往往各个团的军车。现在他们那里去了?这山这水你们知道原来这里是什么样子吗?我在大街看到比我岁数大的人就想多看几眼,看看有我认识的吗?我都认识因为他们是和我们并肩战斗过的旬阳百姓,是我们部队的亲人。
       我走着走着一个老人问要我去哪里?我说:构元。老人看我是外地来的就问:去干吗?找谁?我说:我是5846的。他听后好激动拉着我的手连说:难得!难得!你们部队的人还有学兵来过好几次了。你们对这里真有感情,现在还没忘了我们。你们离开这里去了哪里呀?我说:“这也是我们的家,今天回家看看。我们对这片土地有很深的感情,部队离开这里去了青海修青藏铁路”。那老人指着两个山头说“你们十师在旬阳县城留下了两个烈士陵园,牺牲了好多年轻的战士……我每年都去扫墓。”我连声说:谢谢 ……!
       是呀,那些牺牲的战士就象是我的家人。唉……30年后我才来看看他们……,真对不起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上开往构元的汽车,车沿着汉江北岸向前走。我的心情是那样的激动,两岸的景色虽然还是那么的迷人,但我还是努力寻找当年部队留下的足迹……,路还是原来我们铁道兵修的弯弯曲曲的盘山路,现在只是路上铺了沥青……,车外杂草丛中不时出现那残垣断壁。你们知道那是谁住过的吗?从那厚厚的土墙上就可以看出一定是我们部队留下的。是哪个部队的呢?是5848部队?5846部队?还是5823部队?......我仿佛听到了所有的战士在唱同一首歌:
       背上(哪个)行装扛起了(哪个)枪,
       雄壮的(哪个)队伍浩浩荡荡,
       同志呀!你要问我们那里去呀, 
       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
       这歌是我们铁道兵的军歌,成千上万的铁道兵战士就是唱着这首歌南征北战在祖国各个战场。大巴山、汉江水一定还记得曾经这里有一群英雄的铁道兵战士、学兵、民兵…。为了让毛主席睡好觉为了襄渝铁路,他们用自己的青春谱写出一个个壮丽的诗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创造出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故事。
       同车的乘客知道我是专程来寻访故地的。他们也表现出极大的热心。向我介绍部队走后这里的变化,其中有个60岁左右的老人曾经和我们46团并肩战斗过。他向我打听:周团长[76年病故]、金股长[78年转业]、宋营长[93年病故......]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了他.....当年的老首长已经不多了。
       车走着走着我突然看见了那横跨汉江的铁路大桥!啊,到了!构元到了!30多年后我又回来了!这里有我幸福的童年、有我的同学、有我的老师。啊?那条渡摆渡船还在!多少次在睡梦中,梦见大桥、梦见我们的卫生队,梦见渡口那来回不停的摆渡船,今天我终于又看到它了。
       司机问我在哪里下车?我看那渡船还在南岸就说到大桥下车。车刚停稳,我不知道怎么了看着既这熟悉又陌生的土地,竟然不知道怎么样的迈出这30年后的第一步。我终于结结实实又一次踏上了这片热土!路边的花草、路边的石头是那样的亲切,你们还认识我吗?那时侯你们看到的只是个12、3岁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今天我也有了白发是快奔50的人了。汉江上那铁路大桥一点没变,我仔细地一遍遍看着这30年没见面的大桥。回忆起了许多....,30多年前的一天中午,一列火车把它拉来的一排排铁轨慢慢地从汉江北岸的前洼隧道通过这大桥铺向对岸的长沙坝隧道。我当时为了看火车而忘了吃饭....。今天我仿佛又听到昨天那熟悉的汽笛声,看到许多的战士在把那轨道一排排的向前延伸........我抚摸着这钢铁大桥,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我也没有说话,把脸帖着大桥就像拥抱着久别的亲人,久久不愿松手。
       一声汽笛,列车飞奔过来了,带着轰鸣风驰电掣而过,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隐隐作痛,我伫立在铁道边,任凭列车带起的旋风吹乱了头发,掀起了衣襟,吹落了我的泪珠。我站在几十米高的桥上看看上游,看看下游,水还是在不停的流,只是比以前安详了许多。当年这里好热闹,有客船、货船、有地方的也有部队的。汽笛声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总是伴随着流水声在阵阵的欢唱。我凭着记忆顺着小路往前走,这路既陌生又熟悉,我们卫生队是在大桥的右上方[西南方]。当年通过汉江渡口的一条横穿23团、46团的主要公路现在似乎不能跑车了。当年这渡口、这公路热闹非凡每天有许多来来往往的车辆......。我弯下腰在坑坑洼洼路面上寻找........仿佛看到了当年解放牌汽车的车轮痕迹。我现在走的路应该是在学子弯?右前方应该是杨湾。我左看右看不断地回忆这是哪里?哦。我上学的教室应该在这。现在怎么没有一点痕迹……?我上学走的那条小路呢?在这里.....你看这就是!小路你还好吗?以前每天有个孩子从这里去学校,你还记的吗?我继续往前走……这是什么村庄呀?以前这地方没有村庄呀。恩??
       这里怎么出现了烈士纪念碑!啊!就是我们团的烈士陵园呀……。我终于找到了。这是我们团留下的!你看那高高的纪念碑虽然经过了30多年的风吹日晒,她依然矗立在汉江边上!“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大字还是那么醒目,纪念碑上那大大的五角星还是那么庄重。我快步走过去抚摸着纪念碑、烈士墓……。我看着一座座烈士墓眼泪不住的流,大哥哥、大姐姐们我回来看你们了。.王琳、黄发贵、万朝根、刘近宝、刘燕珍......你们还好吗?你们生命永远定格在20多岁.....。我用手指在每块墓碑上抚摩着**五八四六部队**这几个凹凸不平的字一笔一画、一撇一捺...手上那真真的感觉和心里的酸酸的滋味谁能体会到呢?我虽然还没穿军装,但我生在46团,长在46团是部队的大家庭把我养大的,我也是一个老“兵”,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我们46团卫生队离烈士陵园非常近。我爸是46团的外科主治军医,他48年入伍,52年底就随咱们46团入朝参战一直到78年转业没有离开过46团,他应该是最老的战士了,许多人都认识他。有人把他称为我们团外科的家底子,他救出的人不计其数。唉..我们团在全国各地的烈士陵园大部分也是经过我爸全力抢救后-----非常遗憾送走的。
       在构元我家在这烈士陵园的西南100多米处和这陵园朝夕相处,许多牺牲的战士我是看着他们安葬的。我爸爸、妈妈经常站在门前向那里望望……又多了一个.....。多好的孩子呀那么年轻....,他们的家人怎么能受的了呀.....。是呀,有的父母千里迢迢赶来.....那父母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多么想唤醒他们的孩子.......。我爸爸、妈妈也难过的掉泪......。
       在2003年我爸爸病重期间,他时常回忆起那难忘的日子。经常想起那些年轻的战士,多次说:我病好了一定去看看他们。我爸说有个19岁的战士生命最后一句话:高--军----医---快----救----救-----我---。最终他还是走了。那渴望生命的声音一直在他心里震荡。那战士是谁?我爸默默的什么也不说....。
       我发现在横平竖直的一排排一列列陵墓中,有个墓怎么挤在了两墓中间?哦,我想起来了,他是个驾驶员,部队最后一批准备向青海转移的时候他从团部开车向棕溪火车站运物资,因为路面塌方翻车牺牲的,我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把他抬到了一间空房子里....牺牲了……。他也许是我们团在这条铁路线上留下的最后一名烈士。这里安葬的烈士们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当时在我眼里他们是不怕牺牲英勇无畏的铁道兵战士,现在想起来他们是一群20岁左右的孩子。就是这些孩子为了国家,为了襄渝铁路,为了让高山低头河水让路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年轻生命。我抚摸这碑上的五八四六这几个字说些什么呢?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话要告诉世人,想了很多很多……。我们的部队很伟大很坚强!不怕艰苦、不怕牺牲,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我离开烈士陵园走了不到200米来到原来我们卫生队的驻地,原来的队部大院不见了,我家住的土胚房也没了。现在这是一片玉米地!但现在保留的还有许多:内科、外科部分病房、手术室、抢救室还在!我走到一户人家前他们好奇地问我找谁?我说:“我来看看,我是5846的。”他们立刻激动起来,连忙拉我进家倒水、做饭。向我询问卫生队的各种信息。告诉我部队在这里的时候那种军民鱼水之情。我提出要出去走走看看。他马上递给我遮阳草帽并陪我到处看看。他给我介绍说这里当年是干什么的,那里是干什么的。我对他说:“你先别说,我来告诉你”“你住的是外科病房,那间是外科办公室。你的院子是停车的地方….”他听后好吃惊:“你是谁?是卫生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我爸是高军医。我家住在那边那棵柿子树下”他很激动说:“你好!好难得。你还来看看我们。听说高军医不在世了。”我听到他的话也大吃一惊!这么大的山沟,这么闭塞的地方怎么知道我爸去世了呢?我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爸去世的?他说:“你们部队已经来过四批了,他们告诉我的。”我问他是谁来过?他只知道是5846的。其实只有我们铁道兵才可能来,因为我们对这里山山水水、对这里的老乡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深深感情。
       我看了那简陋的手术室、抢救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时我爸爸经常在这里抢救伤员,他身上常有的那种来苏味,以前我讨厌那味道。现在我好想再次闻到.....。我又在想我爸爸了,不知道你在天国知道我来这里了吗?爸爸你还好吗?在这手术室里你连续做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许多战士在这里获得了第二次生命!爸爸我好想陪你来这里看看....。
我总想寻找点什么......。我抚摩着墙壁我知道这墙是有灵犀的,它能让爸爸知道我在这里抚摩着他和战友们用汉江砂和泥土抹出的墙皮。那砂是他和战友们用脸盆从汉江边一盆盆的端上山的。
       老乡陪我走这家到那家,逢人就说:“这是高军医的后代,来看我们了。”当地人对我们的感情一点也没有变。现在这社会就是缺少这种纯真的情感。我来到一户老大爷的房间,他生病在床。听到说高军医的后代来了,就硬支撑着爬起来看我。对我说:“卫生队的人都好吗?杨军医、熊军医、苏军医……..都好吗?我知道高军医不在了……。”我看着这村庄里都是老、弱、病的人。问:年轻人呢?他们说:“都在外面打工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那时候这里是多么热闹的地方呀到处是战士、学兵和民工,操场上天天有球赛,原来的操场现在是玉米地。原来营房里经常有战士们的歌声、南北方战士的谈笑声……现在只有一阵阵的风声好象在诉说着当年所发生的那一切。我感觉好凄凉。我和老乡们聊了好长时间,他们也老了。知道我们部队故事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提出和大家合个影他们非常高兴......。天不早了我要告别他们要去棕溪,他们依依不舍地送我走了一程又一程。我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我还会来看你们的。我走过了大桥回头对着那巍峨的大山、美丽的汉江又鞠了一躬----再见我的故乡!我从汉江边捧起一把砂-------我要把它带回去向每一个来我们家的铁道兵战友诉说。 
 
                                                          作者   原铁46团   2006年8月于山东.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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