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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征文【难忘征文】 秋雨夜驰大巴山
作者：张有安
发布时间：2018-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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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零年八月二十六日离开西安，因道路不畅或车或步，于九月一日晚才到达驻地:紫阳县前进公社新滩大队，组织管理上隶属铁二师5809部队一中队。那时二师才从越南回国，习惯上还是称营为中队连为小队。新滩是个自然村，位于权河口与高滩镇之间，依山临水横卧
一九七零年八月二十六日离开西安，因道路不畅或车或步，于九月一日晚才到达驻地:紫阳县前进公社新滩大队，组织管理上隶属铁二师5809部队一中队。那时二师才从越南回国，习惯上还是称营为中队连为小队。新滩是个自然村，位于权河口与高滩镇之间，依山临水横卧在还沒有打通的紫巴公路上，它也是紫巴公路上为数不多的几个“拦路虎”之一。紫巴公路是六五年开的工，工程代号是“401”，属襄渝铁路建设的前期工程，文革中因武斗停了两年，到六八年八月紫阳县实行了军事管制后才复的工。
新滩旧称“辛滩子”，因古时曾在此设过渡口、地方志中称“辛滩渡”。村子不大，但因清嘉庆六年(1801)白莲教义军首领徐天德率部在此与清军激战、战败，徐携妻小投水自尽而名载史册。
址定在村子西去约一里许的黄瓜溪沟中，因初来乍到营地还未开辟，于是就把帐篷扎在村西的公路上临时先住了下来。
接下来的工作除了进沟平整营地，也维修过公路，更多的是为生活进山背柴、背菜、也上紫阳背过粮。巴山多雨，遇雨便歇工，开辟营地的工作也就这么干干停停的前后用了个把月时间才完成。而先前采购好了的盖房木料还远在竹瓜溪源头的坡上堆着，因山势陡峭道路崎岖运输不易，故迟迟没有搬回。十月的一天，连日淫雨河水瀑涨，连上启动了借助水力放木头的计划。早歺吃完带上午歺吃的两个馍，领了块遮雨的塑料薄膜、在军代表李仁义的带领下便冒雨出发了。
沿公路西行约半华里便到了黄瓜溪沟口，沟口沒桥，公路绕进沟里下行至河床由水中穿过。平日里溪水水面仅十多米宽半尺来深，人进沟或往高滩都是踩在十多块略高出水面的石块上过往，隅尔有车辆的話也只能是涉水了。
是日至此，因多日淫雨山洪暴发，水深已齐腰，水面也增宽到了三、四十米。为防止被洪水冲入任河、三十多人手牵着手魚贯而行。因水流喘急每走一步必定要向下挪出半步，于是队伍越走越斜，幸亏公路还宽，否则到达彼岸就得攀岩了。
上了岸，继续沿着公路走，公路是从山体上辟出来的，新削的岩壁上因雨的冲刷不时有碎石落下。为避免被坠石所伤众人顺道沿而行，行至竹瓜溪沟口沿公路向沟里下行至河床一如前例涉水过溪，好在竹瓜溪水不及黄瓜溪中水大。
淌过了溪、沿左岸过了几间农舍，再走，溪对面岸上有三小队的伙房， 再往进走、就沒有了人烟。雨也大了、沟道也窄了，水从沟底漫起，云从天上压下，天阴的很重，沟里一片朦胧。从前采樵放牧的小路早被水淹沒了，大家就在缓坡的荒草乱石中硬走，走着走着碰壁了，便涉水过溪再往前走，走的碰壁了再涉水过溪。于是左岸走走到右岸，右岸走走到左岸，就这样一行人磕磕绊绊碰碰撞撞艰难的往前走。
淌过了溪、沿左岸过了几间农舍，再走，溪对面岸上有三小队的伙房， 再往进走、就沒有了人烟。雨也大了、沟道也窄了，水从沟底漫起，云从天上压下，天阴的很重，沟里一片朦胧。从前采樵放牧的小路早被水淹沒了，大家就在缓坡的荒草乱石中硬走，走着走着碰壁了，便涉水过溪再往前走，走的碰壁了再涉水过溪。于是左岸走走到右岸，右岸走走到左岸，就这样一行人磕磕绊绊碰碰撞撞艰难的往前走。
肚子饿的开始咕咕的叫了，估计天已过了午，早上出发时给午间带的两个馍早在过黄瓜溪前都已下了肚子，野山沟里非但找不到个能买点红薯填肚子的农家，烟水雾雨里就是採个野果子都沒法找。水是不时的淌着，雨是不时的浇着，个个浑身衣服早已湿透，遮雨的塑料薄膜成了摆设，有人嫌累赘干脆就把它扔了。已经是秋季了，大半天里都是饿着肚子在溪水雨水中跋涉、真的可渭是“饥寒交迫”。为了取暖有人小便时就把尿淋在腿上，那感觉像浇上的是开水火烫火烫的。
就这样忍饥挨冷的在溪水中、草石间循环反复的走了多数次后，明显的感觉到沟是越来越窄了、溪水是越来越浅了。
沟终于走到了头，望着堆在溪水边的木料，大家蜂涌而上争着抢着往水里拖。源头水面不大也就一尺来深，高出水面的大石块比比皆是，漂浮在水面的木料常被卡住，人站在水中要不停的搬挪、一但手脚慢了几根积成一堆那就更难排解。就这样人流在水流中艰难缓慢的行进着，此刻是真朌来场暴雨、发场洪水把木料都赶紧冲走。
阴雨天黑的早，沟里更是说黑就黑。才感觉到暮色上来了，军代表忙喊大家收工集合，队伍还沒站好天就黑严了，而这时已有几名同学刚听说叫收工就拔腿往回跑了。
阴雨天黑的早，沟里更是说黑就黑。才感觉到暮色上来了，军代表忙喊大家收工集合，队伍还沒站好天就黑严了，而这时已有几名同学刚听说叫收工就拔腿往回跑了。
虽说后半晌天已放晴，但沟里夜间还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还刻意的把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结果连手掌都看不到。当时大家还都站在漆黑的溪边上，一但雨来发了水后果是不堪想像。木料是顾不上了、安全第一，军代表在前令后者一个个用右手抓住前面人的后衣襟，猫着腰用左手摸着崖壁匍匐般的往回撤。
最终军代表领队摸进了一块水田，水田地势稍高些也平坦，为安全起见军代表宣佈就地休息。田里的稻子才割过，稻茬子有一拃来高，虽说浸在水里但依然坚挺的像一束束锥子。奔波了一天一个个疲惫至极、众人毫无选择的避开稻茬坐在水里准备露宿。为鼓舞士气，军代表给同学们讲雷锋的故事，四周一片安静，很可能已经有人伏在膝盖上已睡着了。
突然间有人发现远处山坡上有灯光像手电筒一般闪亮，而且越来越近，于是有同学以为是连里接到先返回同学的报告派人来接大家了，便呐喊着呼叫，睡了的也起来了，大家兴奋了一阵。然而那灯光时近时远忽隐忽现，对方也久久也沒有回应，有同学就肯定的说那是萤火虫，又经过了一阵牢骚抱怨后，一切再归沉寂。
突然间有人发现远处山坡上有灯光像手电筒一般闪亮，而且越来越近，于是有同学以为是连里接到先返回同学的报告派人来接大家了，便呐喊着呼叫，睡了的也起来了，大家兴奋了一阵。然而那灯光时近时远忽隐忽现，对方也久久也沒有回应，有同学就肯定的说那是萤火虫，又经过了一阵牢骚抱怨后，一切再归沉寂。
后半夜了，奔波了一天、大家都困的坐在水里双手搂着腿、头伏在膝盖上睡了。黑暗中也不时的有人因寒冷腿肚子肌肉痉挛、而狠狠的拍打以求缓解而惊醒了周边入睡的人，片刻之后天地万物又归沉寂。
终于听到了山梁上传来的鸡叫声，天也开始放亮，先醒来的连召呼都不打，叫上几个相好的就往回跑，惊动起来的也跟着跑，片刻跑的一个不剩。好在雨沒再下，沟里的水也落了不少，就这当我们跑到三小队伙房跟前时，过河水大还是登不上岸，还是炊事班的战士拿扁担把我们一个个拉上去的。
回到连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先暖和暖和，班上留守人员去炊事班打回了一桶面条，是日不限量尽饱吃。坐在被窝里吃了就睡。那一顿饭、那一场觉、吃的是那么的香、睡的是那么的甜，至今回忆起来还是一片温馨。
（作者：原铁二师九团学兵十五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