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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形式铁兵童趣——系列小小说之八
作者：岳湘灵
发布时间：202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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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兵童趣） 坦克 这辆坦克，不是作战武器，而是这批机要学员中一个人的雅号。他真实姓名，叫做张云天。身高一米七八，虎背熊腰，力大无比，在新兵营玩摔跤，两三个人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得此雅号。不过，这辆坦克的威力，在新兵营尚无机会充分彰显
坦 克
这辆“坦克”，不是作战武器，而是这批机要学员中一个人的雅号。他真实姓名，叫做张云天。身高一米七八，虎背熊腰，力大无比，在新兵营玩摔跤，两三个人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故而得此雅号。不过，这辆“坦克”的威力，在新兵营尚无机会充分彰显，到了老连队才尽显无遗。
1965年的年底，铁四师新训圆满结束。组织上又安排这批机要学员去老连队体验铁道兵施工的艰苦生活。张云天来到老连队，头一天就创造了一个令人刮目的奇迹。
在老连队，张云天他们班担负的任务是出渣，就是用斗车把隧道掘进中的石块、泥沙运出来，倒到隧道外面的山谷里。那天促使他创造奇迹的缘由，不是别的，正是那斗车。
他们用的斗车，也叫矿车，战士们戏称之为“轱辘马”。它是在狭窄轨道上运行的一种运输工具，净重好几百斤，装满渣土少说也有一千五六。上坡时，一个人很难把它推上去；下坡时，一个人又很难刹住它；到了目的地卸渣，一个人去翻车斗，还得有个人按住车身，否则，一个人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就很有可能连人带车一起滚到山下去，酿成重大事故。可谁也没想到，张云天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小新兵，那天竟敢不屑一顾的手指一辆斗车，当众夸下海口：“这玩意，我一个人就能对付。”
班长心想：“别看你长得牛高马大，可毕竟还是只羽毛未丰的小鸟呀！”班长说啥也不同意他去冒险。班上其他同志嘴上不说，心里都在嘀咕：“好你个新兵蛋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张云天的倔脾气上来了，十条牛也拉不回来。你越是不相信，他就越要试给你看。“好吧，你去试试。”班长一来赏识他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股子闯劲，再则也是想维护他的自尊心，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与此同时，班长又给身旁的一个老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暗中帮衬着点，千万别让这辆“坦克”发生意外。那天，这个老兵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跟着张云天，结果是他手都没伸一下，从装车、到推车、最后卸车，整个一趟出渣完全是张云天独自完成的。从此，这辆“坦克”就赢得了单人推车，独当一面的“特权”。
让人料想不到的是，这辆“坦克”也会闹情绪，出毛病。那天上班，他推着辆满载渣土的斗车，本来高高兴兴的奔走在出渣的轨道上，嘴里还哼着他从团宣传队下连队演出时学到的一首歌：《手推斗车走天下》。
哎——
手推斗车走天下，
万水千山任我跨；
移山填海修铁路，
祖国到处是我家。
……
可是，不知哪不对劲儿，他突然火冒三丈，双手一使劲，把那辆斗车连车带车里渣土掀到路边的沟槽里去了。班长急忙赶过来问个究竟。他拍拍自己的大肚皮，嘟哝着嘴，气鼓鼓地说：“我饿了！”
他天生是个大肚王，在家里妈妈煮一锅够全家八个人吃的面条，他一个人就能吃小半锅。现在，来到老连队，干活苦点累点他不怕，就怕吃饭定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正是吃长饭的时候，吃包子按定量他最多只能吃四个，啃窝窝头按定量他最多只能啃五个。这哪够他吃呀！
班长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后，心想：“他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应该向连里反映一下。”可是，他目无组织纪律，乱发脾气，班长也没留情面，狠批了他一通：“你知道斗车是咱铁道兵的什么吗？那是咱打仗的武器啊！上了战场，你把自己的武器摔了，这是什么意思呀？自动放下武器投降，投降！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班长这来头，还真把这辆“坦克”给镇住了。他默不吱声的跳到路边沟槽里，一个人把那辆斗车扒弄来，扒弄去，又给扒弄上来了。
那天晚点名，连长专门讲了这件事：“啊，我听说今天我们连有辆‘坦克’……”没等连长把话说完，张云天的腿肚子就打哆嗦了。他想：“坏了，连长也知道了，我该倒大霉了。”但是，听完连长后面的话，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长说的是：“今天我们连有辆’坦克’发威了，把一辆出渣的斗车掀到沟里去了，后来又一个人扒弄上来了，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啊！不过，坦克是要吃油的，没有油它的武功就全废了。好，我现在特批张云天同志每天上班可以问炊事班要几个馒头包子带到工地上去吃。大家有没有意见啊？”连长的性格谁不知道。1948年的老兵，解放军在东北组建铁道纵队的时候，他由野战部队充实过来的。他参加过淮海战役和抗美援朝，最喜欢敢打敢拼的兵。其实，张云天来到老连队的表现，早就入了连长的法眼。现在连长的特批合情合理，谁还会有意见呀？就算你有意见，也不敢提呀。连长的威严摆在那呢！
打那以后，“坦克”每天上班都提溜着个碗袋，碗袋里装的不是碗筷，而是几个馒头，或者几个包子。吃饱了，不想家。从此，“坦克”干活的劲头更足了，歌也唱得更带劲了。
哎——
手推斗车走天下，
万水千山任我跨。
……
校对：李汪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