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硝烟凯旋庆功鲜花美酒敬英雄

——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的铁道兵二团

　　1979年3月5日，我国政府发表声明，宣布对越自卫还击达到预期开始撤军。从此，河口大桥每天有兄弟部队陆续凯旋，长长的队伍通过大桥十分壮观。八一电影制片厂、解放军报、新华社等众多记者争抢镜头。8日，河口、屏边两地组织盛大的欢迎仪式，大街上搭了“凯旋门”，刷满“向英雄的解放军学习、致敬”的标语。公路两边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广播里不断播放欢迎曲，少先队员“向解放军叔叔学习，向解放军叔叔致敬”“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英雄的参战部队”的口号此起彼伏。铁二团组织股长吕立元双手捧着屏边中学师生赠送的写有“献给最可爱的人”的锦旗，也在欢迎的队伍里。电影组长高步林大声领呼口号，与欢迎群众热情互动。铁二团车队和13军部队通过大街时，一群可爱的中学生手持鲜花，追着车跑向战友们献花。更有大爷大娘把家里的甘蔗、菠萝、香蕉及煮好的鸡蛋或塞到战士们的手里，或扔到车上。铁一师宣传科干事黎良智和有关领导乘座一台卫生车，被夹在13军车队中间，“千百双手向我们招手致意，那种感情之真挚，是我一辈子第一次见到，不由得使我流下了激动的热泪。”黎良智38年后将他的日记交给笔者，仍对往事历历在目。

　　铁二团汽车二连进入屏边县城，县中学师生手持鲜花热烈欢迎，更有青春少女追着汽车向战士献花。付培敏摄

　　屏边县城多处办起了墙报，热烈欢迎自卫还击的英雄们凯旋。付培敏摄

　　3月10日上午，铁道兵副司令员刘居英，政治部主任展明在一师副师长邢绍周的陪同下，代表铁道兵党委、机关，向参战指战员表示亲切慰问，刘副司令员一行首先来到河口大桥桥头，与二团一营营长何柱生亲切交流。还到拆除后的河口大桥三号桥墩处向南望望，夸奖身边陪同的孙广才政委：“你们二团这次自卫还击干得好！干得好！部队好传统、好作风还在！”接着，沿街道各单位临时住地边走边看边问，刘副司令员、展明主任来到战士们中间，嘘寒问暖，亲切交流。政委孙广才对刘副司令员、展明主任表示，十分感谢铁道兵党委、首长和机关对我们的亲切关怀和鼓励，我们一定要认真总结经验，谦虚谨慎，不骄不躁。下一步，将军区交给我们抢建白南公路的任务完成好，不辜负兵党委、首长、机关对我们的亲切关怀和殷切期望。

　　铁道兵副司令员刘居英（右4)、政治部主任展明（左6）在一师副师长邢绍周（右1）、二团政委孙广才（右7）陪同下，到前线慰问。图为：刘副司令员正和二团一营营长何柱生（右2）进行交流。付培敏摄

　　中共中央、人大常委会、国务院、中央军委给中越边境边防部队全体指战员、民兵和支前同志的嘉奖令以及慰问信先后由新华社发布并广播。各地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党团组织及大中小学在校师生，从2月17日开始，有组织或自发给广西、云南边防部队指战员写慰问信。屏边县邮电局收到这些注明“云南边防部队指战员收”的信件，与日俱增，以至小小的营业厅无法容纳。局领导立即启动紧急预案：抽两人专门将这些没有具体收件人的信件，用多条麻袋分装，分发到县内各部队团以上单位，再由部队政治机关统一分发到基层指战员手中。要求文化高一些的战士，收到信后尽可能回信。一天，二十连排长方展智正带着战友挖战壕和掩体，突然收到营部通信员用麻袋送来的一大包信，要求发给每一个战士。方展智收到旅大市26中学曹淑苓同学的信，方展智回信感谢，曹淑苓又回信鼓励，就这样来来回回，成为前方与后方，内地与边疆，军民心连心的一段佳话。

　　3月22日，圆满完成自卫还击铁路抢修、遮断任务的铁道兵二团，在云南屏边县隆重召开庆功授奖大会。150名荣立战功的单位代表和先进个人出席大会，当代表们佩戴鲜花走进会场时，铁一师师长王治英、政委张万和、屏边县革命委员会负责人和二团首长、机关的同志敲锣打鼓，放着鞭炮，在门口迎接。代表们欢聚一堂，互相学习，交流经验。一连连长陆效明，七连指导员佘能元，一营工程师马佳骥、九连排长黄先华、十连班长倪清学、三连班长侯高华等六名代表先后发言，云南边防第13团侯政委率3名同志应邀出席大会。中共屏边县委、县革委会向大会赠送了贺信，铁一师机关向二团赠送写有“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胜利”的锦旗；孙广才政委作了主题讲话，他从全团紧急战备到抢修遮断的全过程进行了系统回顾和总结，高度肯定广大指战员对祖国无限忠诚的高尚情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最后，他特别感谢兄弟部队的大力支持，感谢河口、屏边县党和政府以及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感谢铁一师党委、首长和机关的大力支持。表示成绩和荣誉归于党，归于人民。他要求全团官兵特别是立功受奖的同志，一定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珍惜荣誉，继续前进，下一步，努力完成军区交给的抢建白南公路的光荣任务。

　　团长李慕韩（中大旗左)、政委孙广才（中大旗右）和荣立集体二等功、三等功的连、排、班代表合影留念。

　　团长李慕韩、政委孙广才和荣立集体二、三等功的连队代表合影留念。左起：周长亮、陆效明、孙广才、李慕韩、佘能元、胡敖书。付培敏摄

　　三月底，由国务院副总理方毅任团长、民政部部长程子华、国家民委主任杨静仁、副总参谋长李达为副团长的中央慰问团来云南前线慰问，在蒙自机场召开了庆功、慰问大会。政委孙广才率铁二团300余官兵出席大会。观看了郭兰英、王昆、戴爱莲、胡松华等一大批著名艺术家的精彩表演。当十三军军长领着战斗英雄李成文的父亲来到指战员中间并向大家介绍说这就是英雄的父亲时，指战员们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一大批参战先进单位和个人受到表彰奖励。大会还专门对在战斗中壮烈牺牲的烈士英灵进行了悼念祭奠。此后，中央慰问团所率的国防科工委文工团、以及铁道兵文工团，先后到二团机关和各营驻地慰问演出，受到指战员热烈欢迎。精彩的节目使官兵们十分开心，有照片显示：坐在前排的三营教导员王高弟笑得前仰后合……

热烈欢迎中央慰问团到前线慰问。付培敏摄

　　慰问团小分队精彩的节目，使指战员十分开心，三营教导员王高弟（部队前排中左）笑得前后合。付培敏摄

　　四月下旬，铁二团接到上级指示，由参谋长许永清带领二团抢修遮断单位的先进代表：一连副连长朱祖鑫，一营工程师马佳骥，七连副班长陈贻华等进京参加英模报告团。在铁道兵机关、人民大会堂、石家庄、长沙铁道兵学院等地作报告，受到热烈欢迎。许参谋长在报告中着重总结了五个方面的经验体会：第一，党委工作必须适应打仗的需要，领导干部要站在第一线指挥。第二，充分发挥各级干部和技术人员的作用，是完成任务的重要因素。第三，继承和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的光荣传统，是完成任务的根本保证。第四、搞好战时政治工作，是部队完成作战任务的基本保证。第五、密切协同作战，给完成任务创造良好条件。用一分为二的观点总结抢修遮断，参谋长也指出了存在问题，主要是：通信联络不适应，不少情况靠跑腿传送信息。专业军事技术和技能不适应，高机枪领回来没人会操作，地雷不会排除，化学雷战士不认识，拿在手里玩，差点出事故等。在京期间铁道兵司令员陈再道等领导亲切接见报告团成员并合影留念。最使报告团成员、一连副连长朱祖鑫不能忘怀的是，陈再道司令员设宴招待报告团成员，一听说朱祖鑫是湖北荆州人，这位湖北麻城出身的开国上将，高兴得不得了，笑着操作浓浓的麻城口音说：“来来来，小老乡，你们打得好啊，我敬你一杯酒！”

　　铁道兵英模报告团在京期间，受到铁道兵司令员陈再道（前排左5）等领导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前排左3为铁二团参谋长许永清，后排右4为一营工程师马佳骥、后排左5为一连副连长朱祖鑫，后排左1为七连副班长陈贻华。

　　五月初，昆明军区隆重举行“云南边防部队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庆功大会”，在云南方向参战的铁一师有8名代表出席。铁一师政治部主任孙广才（原二团政委）带队，成员有：师后勤部副部长霍永福、二团一连指导员文载斌、三连排长侯宝昌、九连副排长李树青、十四连副班长王祥林、五团四营十七连排长向以忠。会议听取军区领导同志的报告，代表们认真学习，热烈讨论,决心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会议期间，孙主任领着与会代表，参观了军区有关部门展示作战成果的大型展览，看到越南当局猖狂反华的件件史实，代表们无比愤慨；看到我各部队反击小霸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及辉煌战果，代表们深感振奋和鼓舞；特别是陶少文，李成文等英雄的事迹，更让代表们敬佩和景仰，决心学英雄，做英雄，为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继续为人民再立新功。孙主任还带着与会代表，看望“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陶少文的母亲，向她表示亲切慰问，感谢她为祖国培养出一个英雄儿子。还和“英雄步谈机”海水干亲切会面，请他介绍自己的英雄事迹。

　　铁一师政治部主任孙广才（原二团政委）率英模代表出席昆明军区举行的“云南边防部队自卫还击保卫边疆作战庆功大会”并合影留念。前排右起：一连指导员文载斌、师政治部主任孙广才、一师后勤部副部长霍永福、五团四营十七连排长向以忠。后排右起：三营十四连副班长王祥林、二营九连副排长李树青、一营三连排长侯宝昌和特邀代表。（向以忠提供）

　　七月中旬，荣立集体二等功的铁二团一连连长陆效明，荣幸地参加中央英模报告团，受到华国锋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并随英模报告团赴新疆各地作巡回报告，受到新疆党、政、军领导和各族人民的热烈欢迎。场场报告，座无虚席，掌声不断，为取得的战果鼓舞，为涌出的英雄喝彩。英模报告团还到工厂、农村、学校等基层单位，从南疆到北疆，带去边防官兵对新疆各族人民的亲切慰问，迎送场面往往是彩旗和花的海洋，联谊隆重而热烈。2017年夏天，笔者为撰写《南疆硝烟》收集资料回江苏灌云采访陆效明，他拿出一本当年由“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革命委员会、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乌鲁木齐军区赠送的编制精美的影集。影集中数十张照片鲜活记载中央英模报告团在新疆活动的剪影。其中，他和报告团成员、广西军区独立师三团功勋卓著的八连连长李作成（现中央军委委员、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参谋长）在新疆相处一月，每天吃住、活动在一起的镜头不少，而交流更多，记忆难忘。

　　一连连长陆效明参加中央英模报告团到达乌鲁木齐受到热烈欢迎。图为陆效明手持鲜花向欢迎的人们致意。

　　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委员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革命委员会、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乌鲁木齐军区举行盛大英模报告会。图为大会会场。（陆效明提供）

少先队员向英模代表献花。左4为陆效明、左2为李作成。

　　赴新疆中央英模报告团成员还参加当地助民劳动——收割小麦。当地村民热情送来茶水。图为陆效明（右2）和李作成（右1）正在喝老大娘送来的茶水。

　　凯旋庆功，巡回报告，鲜花美酒敬英雄。记录铁二团当年抢修、遮断、凯旋的鲜活场景，经年已七旬的笔者的不懈努力得以重现。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当年铁道兵政治部派出彭顺成、付培敏等同志奔赴战场，用摄像机、照相机拍摄大量影像资料。当年11月，由铁道兵政治部制作的纪录片《为了胜利》在抢修部队中放映过一次。仅仅一次，即没有下文了。2017年秋天，笔者收集资料到了宜昌，找到了曾任铁二处教育科长、1968年入伍的宜昌老兵韩庆江，他交给我一个光碟，这光碟就是《为了胜利》的复制版，原版是一盒长胶带，几十年过去，那胶带不少段落都粘一起了，画面与声音已完全不能分清。韩庆江是个有心人，他拿着这破损的胶带找人帮忙复制成光碟。尽管瑕疵不小但笔者如获至宝带回来，以这个复制版为基础，以四次进京找到的付培敏拍摄的200多张照片为补充，重新写解说词，请十堰电视台播音员方哲老师配音，请鄂西北电视中心主任、老战友赵旭才找专业人员帮忙，剪掉看不清的段落，添加照片，进行重新制作。新的碟子主题叫《抢修遮断显神威》，一些战友看了激动地拍手叫好。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英烈千古，永照人间。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显示雄风的铁道兵二团必将被历史和人民永远铭记。

　　作者主要根据《南疆硝烟》的内容和采访的相关资料整理

　　作者简介：姚尚明，1970年12月入伍，历任铁道兵一师二团战士、文书、排长、副指导员、教导员、政治处宣传股长、副主任。1979年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荣立三等功。1984年1月随部队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历任铁道部十一局二处政治处主任、副处长、局水泥厂副书记、书记、中铁十一局集团二公司巡视员等职。曾参与编纂《铁道部十一局二处简史》，任副主审；著有《西线烽火——铁道兵二团援越抗美纪实》、《南疆硝烟——铁道兵二团对越自卫还击战纪实》；主编《他们从军旗下走来——铁道兵二团战友剪影》上下册、《中原筑路——铁道兵二团修建襄渝铁路文集》。湖北省十堰市作家协会会员。

校对：张润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