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骡子—儿时的宠物

作者:铁十师宋士岐 发布时间:2024-02-01 点击数: 稿件来源:稿件中转站钟佩君推荐 责任编辑:丁芳

  偶尔看到好友发来一张北京城的老照片,一头骡子拉着一辆车,命题为“驴车”,不禁哑然失笑。在猫狗横窜的当下,而不辱使命的驴、骡却淡漠如烟,真的驴骡不分、指鹿为马呀!

 骡子—儿时的宠物(图1)

  偶尔看到好友发来一张北京城的老照片,一头骡子拉着一辆车,命题为“驴车”,不禁哑然失笑。在猫狗横窜的当下,而不辱使命的驴、骡却淡漠如烟,真的驴骡不分、指鹿为马呀!

  马,善于奔跑,性情暴烈,如果拉车用它驾辕,泥里水里一于车,再抽再打,前刨后踢,爱啥啥,死活不玩啦!至于驴,就那么点劲儿,拉拉磨,驮着老太太走亲戚,干不了大活。但它吃得不多、好养,添把草就跑得屁颠屁颠的。只要不犯驴脾气,被它踢着,妇女、小孩都玩得转,到头来还以美味犒劳一一五香酱驴肉。

骡子—儿时的宠物(图2)

  骡,它比马皮实,抗病性强,有耐力;骡,它忠厚老实,前拉后稍,向东向西,听喝!而且不会偷奸耍滑,宁可累死,绝不松套。所以驾辕的差事,骡自然是首当其冲。也许我们的祖先仓颉通达其由,将马+累,定谓为骡。我们的前辈对骡更有厚爱,在其后面又加个“子”,当成了一家子,并授予它独有的昵称一一骡子。

  解放那会儿,运河之家十年九涝,人畜每天都挣扎在这贫瘠的土地上。劳苦的父亲攒些钱买了一头骡子,从此父亲有了好帮手,小小的我有了好伙伴,用现代语来讲,就叫宠物吧!只是有点“高大上”啦!

  每天清早,第一眼就要到牲口棚看看它。一双不大不小的耳朵,直愣愣地打量着我的脚步。白白的嘴唇,愜意而温柔地蠕动着,似乎在向我问安。我拍了拍它的脑门,看了看槽里的草料,噢!准是今儿有重活,父亲为它加了餐,开始春耕、春播啦!

  俗话说,“春累牲口秋累人”。在没有机械化的年代,一副枷板死死地套在骡子脖子上。不满十岁的我,“拉墒”(在前面牵着牲口)自然是我的专职。在父亲震慑式皮鞭的指挥下,一方黄土滩地,构画出无数个“反复记号”。骡、我,还有吱吱作响的铧犁,低吟着大地苏醒的春谣,种下了全家老小的期望与梦想。

  日头正南,是农家干活收工的指针。在暖阳下,解除了骡子身上的全副武装,让它自由释放。它环顾了一下四周,闻了闻馨香、松软的泥土,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串响鼻。接着又来几个左右开弓的侧滚翻,抖落浑身的汗渍与疲惫。借此机会,我背起笆筐来到河边路旁,寻找报春的嫩草,为它增膘补气。

骡子—儿时的宠物(图3)

1912年北京昌平南口附近的驴车

  回家的路还有十多里,压阵的父亲用鞭杆挑着肩上的铧犁,看到饥肠辘辘的我们,心里负担比肩扛更重。他爱骡子,那是他的心肝:父亲更爱我,我是他的命根子。当看到我瘦弱的小腿越捯越慢,即刻叫停了骡子,顺手把我举到骡子背上。暖乎乎、轻柔柔,朝夕相处的“庞物”,竟成了负重前行的“坐骑”!是喜、是乐?是羞、是愧?那种懵胧、迷茫在芸芸众生的岁月中徘徊。

  岸柳摇曳,乡土清纯。一支“敢问路在何方”的农家小分队,在广袤的旷野中行进着,这里没有鞭声,也没有悠长的牧歌,只有沉闷的脚步浅起串串的浮尘,弥漫着萧瑟的运河之春。

  解放了,哗啦啦的河水唱起了赞歌,心爱的骡子随着合作化的高潮加入了集体的行列。而我则一步步踏上了求学、从军之路。时光荏苒,虽天各一方,却心心相印。骡子启迪我的力量、品格,但同时,也带来诸多的与众不同。

  “宋家止务”(京东香河一村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全村几十户人家,多数穷得叮当响,而一头骡子显然是富裕的标志,也许正因如此,中农成分的前面加了个“上”。很长一段时间,在我的征程中,似过坎爬坡,艰难地在百分、甚至千分之几的幸运中前行。

  考验,是走向成熟的阶梯:感恩,是心灵的净化、力量的驱动。漫漫人生路,就是一条平坦与坎坷并行的双轨路。顺利的时候,那是有众多的外力助推;坎坷的时候,那是潜质升华的机遇,只有水与火的淬炼,才能成钢、成器。

  如今,骡子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但它的高大、帅气、倔强,时而在眼前浮现。几十年来,之所以不敢怠慢,没有松套,不需鞭声地奋蹄,要感恩的许多许多,但更不能忘怀的是儿时的“宠物”一一那位“高大上”的骡子!

  作者简介:

  宋士岐,1940年7月,生于河北香河,1957年“香中”毕业,1961年“北京劳动技校”毕业后应征入伍,曾任铁十师战士、师后勤部政治处干事、“师宣”指导员。1979年底转业至“北内”,历任总公司宣传部副部长、工会副主席、“北内”艺术团团长,1998年退休。爱好文学、文艺,有数十篇作品在多个媒体中刊载。

骡子—儿时的宠物(图4)


校对:张润洲

(责任编辑: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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