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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叙散文/

 往事悠悠,不堪回首(一)——追忆父亲生前的那些事

作者: 铁13师/刘光清 发布时间:2024-05-08 点击数: 稿件来源:钟佩君推送 责任编辑:春伢子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诗中清新婉约,悲愤郁结,情感载体。——题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楼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在中国古代诗词的苍穹中,李煜无疑是一颗硕大永恒的明星。国破家亡之变故,以及“薄命君王”的悲惨际遇,玉成了李煜彪炳史册的“绝代才人”的地位。

  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诗中清新婉约,悲愤郁结,情感载体。——题记。

  望着满天繁星,思念的旧,想念的痛。在午夜梦回,总是忆起父亲那些事。

  农历4月5日,是父亲去世离开我们之日,距今25周年。这几天,我几乎每晚都梦见父亲生前生活的点点滴滴,而梦醒时,泪水湿巾,一切皆空。或许是天堂的父亲对儿女的牵挂,或许是儿女们对父亲的缅怀……父亲是一位教育工作者,在教育工作的岗位上辛勤耕耘了40年,称得上桃李芬芳。他个儿不高,1.65米上下,皮肤白皙,长着一双睿智的眼睛;身体敦实,留着一头短发。为了家庭和他心爱的事业,默默地耗尽了岁月,直到满头白发。他性格耿直,事业心强;爱好广泛:打篮球,下象棋,喜欢古典文学,对中国历史颇有知晓;他关爱子女,家庭责任感强,“望子成龙”一直是他秉承的操守和期望,尤其是对长子的我寄予厚望,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煞费苦心,洒满了缕缕阳光。他常对我说:“人活着就要坚强,要乐观,要勇敢地面对人生的一切”。

  然而,这样一位可亲、可敬、可爱,家里的顶梁柱,我生命的依靠却过早的离开人世。他走的早,走的怨,走的突然,残酷的现实令家里人无法接受,邻里乡亲不敢置信。

  意外的病故

  1999年4月某日,忙活了大半个月(迎接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张震将军视察革命老区,水口战役发生地。作者时任镇党委副书记)的我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吃罢晚饭,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询问近况。接电话的是我妹,她说父亲身体不好。我让她给父亲听电话询问详情。父亲接过电话说:“没什么,近期肠胃湿热,大便不畅,老想上厕所,可蹲下去却拉不出”。我问他吃了药没有。他说:“吃了乡村医生的药,成效不显著,有好几天了。”我责备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说:“知道你忙,不便打扰,小毛病,过几天就好”。我仍然不放心,坚定的说:“我马上回来!”“不要回来,忙你的,不要影响工作"父亲执意地说。我不顾父亲的辩解马上叫了一辆车直奔20公里回到了农村的家。看父亲神色憔悴,一副沮丧的样子,时不时呻吟着。我意识到病情不那么简单,果断地作出决定送县医院治疗!于是拾掇行李,带上存折准备出发。临走时,父亲提出再上一趟厕所,可是蹲了好一会仍然拉不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催促他赶紧动身。由于仓促,父亲仅穿了一件单薄的而且几天未换洗的衬衫,脚上穿的是一双不起眼的拖鞋上了路。途中要经过一段田埂路,父亲耷拉着脑袋,不紧不慢口里呻吟着。我说扶他,他说他能行。上了车,半小时到了人民医院。这时已经晚上8点,医护人员下了班,只留下值班医生。办理了住院手续,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上午,医生通过问诊,化验大小便、拍片等一系列操作程序,等待结果出来。下午4时,结果出来了:“胃穿孔”!必须马上手术。主刀是一位外科主任,姓黄,年龄35岁左右,皮肤白嫩,说话耿直,江西赣南医学院毕业的,本科学历,和我姨夫相识。手术前,他胸有成竹地安慰我:“不必紧张,常态病,做完手术,住院治疗半个月可以出院”。我们兄妹几个听后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很多。下午5时手术正式开始。在手术室外,我们兄妹5个和我的小姑、姨夫一行焦急地默默祈祷着手术的成功。漫长的6小时后天黑了,父亲终于被推了出来,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见父亲双目紧闭,嘴上带了呼吸机,身上插满了管子,父亲看上去很坦然,毫无生气,像一个精致的娃娃。我们把父亲推到普通病房,一切安排有序。

  病房中,父亲艰难的呼吸着,旁边的仪器在工作着,维持着父亲的生命,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们,用尽全身力气说:“怎么……我……我……。”父亲微笑了一下,又沉沉的睡去……

  住院期间,我们兄妹5人极尽所能精心照顾父亲,昼夜轮流陪护。我的小家在县城,大家在我那里吃、住,送餐给父亲,一切有条不紊。时间一天天过去,父亲的病日渐好转,可以和我们愉快的对话聊天。一天轮到我陪护,他还过问国际国内形势:“现在美国还打不打伊拉克?”我回答:“小规模战争,打打停停。”简单的对话折射出父亲时刻关注着国际国内形势,平时是一个爱学习,读书看报的人。从中也评估出父亲的身体康复程度,一天比一天好。也验证了医生的话:手术后15天左右可以出院。这不,同病房的一位患者同乡人钟姓同为“胃穿孔”。几天前已安然出了院。这时我和小姑(粤北医院护士)为公职人员去了上班,留下弟妹照顾。配合医护人员测量体温、血压、喂药、送餐、擦拭身体、搀扶上下厕所等。父亲的身体恢复很快,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住院的第10天,能坐立半躺在床架上,也变得愉悦起来,可以与子女们较长时间的对话聊天,家长里短问个遍。我也间接地回来探视父亲,一天他让我扶到阳台上,透透新鲜空气,眺望蓝天白云。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高兴地说:“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天蓝蓝的,像一汪海水,几朵飘悠悠的白云,洋洋洒洒点缀在空中,像一个美妙的老人的梦。“看到父亲愉悦的心情,我也暗自意识到,寒冬过去,离春暖花开的日子不远了……”

  住院的第15天,医生前来查房说:没有特殊情况后天可以出院。然而,正当我们怀揣柔情,滿头明媚,心境轻盈愉悦之时,父亲的病莫名其妙急转而下。出现恶心、呕吐、头痛。连忙叫来医生,重新启用心率监测器。监测器显示心率过慢,血压偏低。紧接着父亲的病情进一步加重,出现胸闷气短,呼吸困难。医院紧接召集众医生会诊。看病历、查病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夫们却面面相觑,无法判断是什么病。这时已经是晚上10点,情急之下我拨动了我姑的电话,将实情作了汇报。她果断作出决定:必须转院治疗!然而,从南雄至韶关粤北医院100多公里,全线修路,坑坑洼洼,颠簸一路,病人折腾不起。怎么办?亲人们商量决定:请粤北医院专家上来会诊。时间已经是深夜,一来医生已经熟睡,不便打扰;二来司机车辆问题。但是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我和小姑分别联系车辆与大夫。还好,司机与大夫通情达理。车辆联系好后迅速赶往韶关,接到俩专家到南雄,这时已经凌晨5点。他们不顾旅途劳顿,立刻就诊:凝视着病人的病历,询问整个治疗过程;检查病人的身体,仔细触摸着每个部位;听取每一个心跳和呼吸。皱起眉头,准确地判断病人的症状——“胃穿孔”!这结论在场的亲人们包括医务人员听后目瞪口呆,质疑:胃穿孔刚刚做完手术,而且声称手术“很成功”!俩专家诊断完后马不停蹄回韶关上班。临走前,叮嘱必须马上手术。我代表家属签了字。就这样,父亲再次被推进手术室。6个小时的手术,我们在室外等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父亲终于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只见他全身插满各种管子,五花大绑似的,亲人们心疼的像刀割一样噙着眼泪推到指定的病房。大概是手术麻醉的作用,父亲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父亲渐渐从昏迷中醒过来,见他精神萎靡,眼窝凹陷,声音微弱,醒来的第一句话:“叫你们的老妈下来,我与她患难与共”。时间一刻也不能耽误,母亲从老家匆匆赶了过来,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然而,一个60多岁的老人经历了大手术,身体虚弱,半个月内怎能经得起两次大手术的折磨?!第二天,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呼吸困难,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头流下来,渗透到衣服上,还不时抽搐。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亲人们一刻不停地守护在父亲的身旁,一边抽泣,一边默默的祈祷。众医生奋力抢救却回天乏术。下午1时40分,父亲极不情愿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一直陪伴在身旁的亲人们……

  推入太平间的那一刻,全家人情绪爆发,犹如天崩地裂、肝肠寸断,任凭泪作倾盆。在悲痛中亲人们千呼万喚父亲的名字。此情此景,我仿佛看到:天国路上,风烟滚滚、冷雨箫箫;父亲,您带着万般的不舍,不时的回头张望;您步履沉重、行色匆匆、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您哪里舍得撇下您挚爱的子女和所有亲人们;您分明已经看见幸福的日子就在不远处向您招手……

  父亲的突然离开,让我无所适从,仿佛我背靠的一座山轰然倒塌,我的天空骤然阴暗下来,那一夜我看到的是静静躺在尸体房中的父亲,父亲已经不会再和我说话,我也听不到父亲的呼吸,那一刻,我的世界似乎坍塌了,父亲去了天国,再也不管不顾我们了……

  父亲的灵堂设在殡仪馆,棺木中的父亲神态安祥,静静地安卧在鲜花丛中。花圈在陆陆续续地增加,而哭声却一浪高过一浪。亲人们哭着、跪着、喊着,场面悲恸欲绝。当中最伤心的是母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哭得死去活来,那撕心裂肺的凄惨让在场的人揪心、动容,泪水潸然而下。然而,任凭亲人们如何哭丧,父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相濡以沫的我们……

  父亲走了,留下的是一串串思考与埋怨:埋怨母亲不该做客他乡,留下父亲一人与众村民打平伙(AA制),吃了又辣、口味又重的劣质食物;

  埋怨村里的江湖郎中胡乱开药,酿成“胃穿孔”恶果;

  埋怨当下医院某些庸医不作为,医术低劣,草菅人命;

  我的姑姑不该说的那句话:头一年一起去扫墓,到我的祖母墓前,她环视周围环境,不经意说了一句:“哥哥(我的父亲),此地风水好,你以后就……

  唉!种种抱怨,而今提出又有何意义?人去楼空……无法改变的便是:父亲生命的年轮定格在一九九九年农历四月初五,享年65岁。

  (待续)......


       校对:张有安


(责任编辑:春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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