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
全站搜索:
其他形式/

感动之旅

作者:双木 发布时间:2011-01-24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感动之旅 转自《双木的博客》 10月22日至23日,受《旅游生活》总编魏遵明之命,到十堰配合采访全国铁道兵战友重走襄渝线活动,先后参加了十堰市铁道兵战友联谊会举办的欢迎会、老营烈士陵园祭拜、游览武当山及襄阳隆中等活动。一路感受的是老兵---老铁道兵战

    【10月22日至23日,受《旅游生活》总编魏遵明之命,到十堰配合采访全国铁道兵战友重走襄渝线活动,先后参加了十堰市铁道兵战友联谊会举办的欢迎会、老营烈士陵园祭拜、游览武当山及襄阳隆中等活动。一路感受的是老兵---老铁道兵战友间浓浓的情谊。尤其是在老营,跨越阴阳两界重逢的情景令人感动。淡漠“被受教育”已久,但这次真的“受教育”了,而且不“被”。】

                                    感动之旅

                                    ——全国铁道兵战友重走襄渝随行散记

       10月24日,150多位铁道兵战友离开襄樊各自回程,结束了此次为期8天的“重走襄渝寻梦之旅”。

  按照原定计划,本来要从重庆出发,随行铁道兵走完全程,结果因为旅行社之间的衔接出了些问题,只能于21日赶往十堰,见证了他们最后一段的“寻梦之旅”。

  很久没有被采访对象感动了。但这一次,却总是抑制不住掉泪。从这些老铁道兵的身上,我不仅看到了战友之情,还有人性之美。

  我们是21日晚到达十堰军分区招待所的,当时铁道兵们还在从安康来的路上。因是第一次到十堰,趁着暂时无事,和此次担任我的“采访助理”兼“摄影助理”的刘浪叔叔,一起坐公交车到六堰广场,感受了一下这座城市的夜景。步行回来时已是九点多,只见一个女同志拿着一个相机在军分区招待所对面拍照。当时招待所的电子显示屏上正在滚动着“欢迎全国铁道兵重走襄渝”之类的字样,我们便猜测,这本身没什么可拍的,拍这些肯定就是此次的铁道兵了。上前一问,果然是铁道兵。女同志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弱,老家山东,现住北京,曾在襄渝线紫阳段当卫生兵。说是卫生兵,其实什么都做,砍柴、做饭、洗衣服。因为生活条件太苦,这位女兵因病提前退伍。她说,当时的那种艰苦,没有当过铁道兵的人,是无法想象的。一路上,她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用相机记录。

  接着,就看到几辆大客载着一个个头戴兵帽、胸带兵徵的人陆续下了车,考虑到他们旅途劳顿,当晚没有采访。参加这次“寻梦之旅”的战友来自全国各地,以广东、福建、江苏居多,主要是原铁一师的老战友,有一百多位。第二天上午,先是当地有关部门为战友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接着战友们来到位于武当山附近的老营烈士陵园,祭奠逝去的战友。

  老营革命烈士陵园安葬着196位当年修建襄渝铁路十堰段期间牺牲的革命英烈。好友清潭的父亲也葬在这个烈士陵园里,便想趁这个机会代为拜祭。只见头戴兵帽、胸带铁道兵徵章的铁道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雄壮的革命烈士纪念碑前,为烈士们敬献花圈。花圈两侧写着“英灵长存、永垂不朽”的字样。

  面对着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友亡灵,祭奠仪式还没开始,有的战友双眼就已噙满了泪。伴随着哀婉的音乐,战友们在革命烈士纪念碑前脱帽、默哀。

  这是一张张都不再年轻的面孔,可谓尘满面、鬓如霜,最年轻的也有50多岁,年纪最大的已有78岁。虽然离开部队近月40多年,但当他们向战友敬礼时,表情依然是那样的庄严,军姿依然是那样的挺拔。一位战友充满感情地念着祭文:“快40年了,战友们来看望你们了。战友们,你们安息吧……”这种场面实在太容易催人泪下。

  祭奠仪式结束,战友们来到革命烈士纪念碑后的烈士陵园内。陵园内是一排排为牺牲的战友们分别立的墓碑。战友们一进陵园,就开始寻找战友的名字,然后在墓前焚香、烧纸,奠酒,还放一把从故乡还来的黄土。有一位战友,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来到战友的墓前,用手抚摸着战友的墓碑,用刷子刷去墓碑上的灰尘。在一个烈士墓前,放着一壶酒、三支烟。我不由得想,这些英魂长留异乡的铁道兵烈士们,今天应该不再寂寞了吧。

  在清潭之父谭顺伦的墓前,刘浪叔和我都鞠了3个躬。碑者,悲也,看着这一座座墓碑,以及那些流泪的双眼,不由得你不悲从中来。怕别人看见流泪拼命想忍住,后来一想,算了,就痛哭一回又怎样呢?他们不值得我们流泪吗?

  这次的重走襄渝活动中,还有几位是女兵,整个过程一是泣不成声。一位年近七旬的女战友说:“你们不需要问我的名字,只记住那些贡献自己生命的铁道兵就行了。那时他们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小战士,看到他们躺在那里,心里真的很疼……”

  此次重走活动的负责人之一,铁道兵战友网的创办者之一张怡华说,在达州、在安康的烈士陵园祭拜的时候,大家都是哭成一片。

  据说,铁道兵有8个师、2个独立团参与了襄渝线的修建。当时的修建程度有多难,通过一组数字对比我们就不难想象:同样经过襄樊的焦枝线,全长700多公里,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全部修建完成;而襄渝线全长900多公里,全部修完用了10多年时间。其难度并不亚于号称每1公里就躺下2条生命的成昆钱。

  其实,他们修的不止是一条路,除了铁路,还有公路。因为修铁路的材料必须通过公路运输,要想修铁路,必须先修通公路。在当时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机械设备极其落后的情况下,他们硬是用手中的一锤一铲,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22日下午,战友们一起游览武当山。当听说武当山的门票200多时,战友们都喊太贵。在交谈中我才得知,此行每位战友光报名费都要交2350元,还不算到重庆集合,和从襄樊返回时的路费。而其中有很多战友退伍后都回了家乡,有的以种地为生,2000多元的报名费无疑是种奢侈。可有些人还是四处筹钱交了报名费,就为了这份相隔了30多年的战友情。对此,除了长叹一声,又能做些什么呢?

   23日上午,战友们分乘4辆襄樊的旅游客车,前往此次重走襄渝线的最后一战——襄樊。

   在近3个小时的旅途中,原铁一师五团的战友陈亲苞激动地告诉记者,他们当时修的是谷城至武当山段,曾经在谷城住过4年。陈亲苞很瘦,走到哪儿都喜欢让给他照相,每天晚上都要把当天的活动记下几句,跟学生一样认真。

  此行中有一个装黄军装的人,一看就知道平时的生活极为简仆。他总是一个人背着这次活动的旗帜,表情既没有悲伤,也看不到欣喜。但我想,他只是不善表达罢了,能够报名参加这次活动,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我们乘坐的是5号车,邻座是一对从福建来的夫妻,女的是作为家属来的,看上去要年轻很多,穿着梅红色的外套,头发梳得很可爱,显然是个爱美的人。夫妻俩无论到哪儿,总是手牵着手,这个年纪还如此恩爱,着实让人羡慕。人说老人都是老小孩,喜欢别人哄,于是我就赞美了她一句:“阿姨好漂亮呢!”后来她一看着我就笑眯眯的。从武当山下来,她一定要跟我合影。以致在襄樊的最后一晚,她特地来到我吃饭的桌上,让我留个联系方式,又写了她的联系方式给我,让我一定要到福建去玩。其实像这样的旅行,大家不过萍水相逢,于我来说就更是平常,她却如此真诚,让我既感动又汗颜。看了她写给我的卡片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林碧容。

  到襄樊后,在贾洲生态园吃中餐。餐厅门前早挂好了欢迎铁道兵的横幅。吃完饭在门口集合时,又发生了一件奇事:另一帮旅游团队、也是来自广东的游客,也在贾洲就餐,其中竟然也有4人是铁道兵。看到门口的横幅,激动地上前询问、握手、热切地交谈,互留方式……异地重逢,大家都显得很激动。我当时便引用了一句刘大师的话:只能说,襄樊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下午,铁道兵战友在导游的带领下,游览了古隆中和夫人城。在古隆中的牌坊前,战友们留下了此次重走襄渝活动的大合影,然后各地方战友团的战友们合影,仅合影都用了半个多小时。

  一位来自二汽的退休工人从网上看到这次活动,特地赶到古隆中与战友们见面。一位名叫张福友的老铁道兵特地从河口赶到临汉门,和其中的一位战友见面、合影。在襄樊见到了近40年未见的战友,这位战友别提有多高兴,连说“不虚此行”。又说本来胃疼腿也疼,一见战友激动得胃了不疼了,腿也不疼了。看他一脸兴奋的表情,可以感到这话绝没有一丝夸张的成份。

   晚宴在火车站附近的永祥酒店举行,这也是此“重走襄渝寻梦之旅”的闭幕晚会。我们把这一消息也告诉了清潭。晚宴前,清潭赶了过来。我便找了一位名叫林钰博的老战友,询问有没有战友是铁一师一团的。林钰博很热情,翻开通讯录,果然找到两人,因为大厅内太吵,林到了门外帮我们打电话。不一会儿,两人出来了。说来也巧,我对这两人印象很深,因为在老营烈士陵园时,他们两人的表情是最感动我的。清潭跟他们一说父亲的名字,两人当即想了起来,都握住了清潭的手,眼圈又红了。这时已到吃饭时间,抓紧时间聊了几句便进去了。接着主持人也知道了,向大家介绍了清潭,邀请清潭上台。清潭在台上,接受了战友们送上的酒,一饮而尽。她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向在座的战友们鞠了一躬。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眼泪又不争气了。

  因为第二天就要天隔一方,襄樊之夜无疑显得有些伤感。以致当曾为铁道兵的安徽人民广播电台主任记者的沙明为大家唱起《送战友》时,唱着唱着就哽咽了。还在武当山时,我们邀请沙老师一起坐下来喝武当道茶。喝完后他花一百元买了3盒,送了我和叔一人一盒,弄得我们很不好意思。我就想着,要回赠个什么礼物才好。

  吃饭后,清潭跟我商量,想买些礼物送给父亲一个团的战友。我一想,正好也要送给热心帮忙的林叔叔和沙老师。到了超市才发现,实在没什么可买的。只好选了几盒礼品装的大头菜,不管怎样也是一番心意吧。买好后就到了他们房间,坐了一儿,回去时已是十点了。

    “背上了(那个)行装扛起枪,

    雄壮的(那个)队伍浩浩荡荡。

    同志呀你要问我们哪里去?

    我们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

  在这次随行中,每当战友们合唱这首《铁道兵志在四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那的确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年代,一代代的铁道兵,为祖国、为人民奉献了青春和热血,乃至年轻的生命,才有了后来那四通八达的铁路网,才为今天中国的高速发展打下了基础。

  让人感叹的是,伴随着上世纪80年代的撤编,铁道兵这个兵种早已不复存在,原来的老铁们也已风流云散,融入了社会的各个角落。但此行中,我却深切地感受到,铁道们兵在那些血与泪、钢与火、生与死的考验中结成的战友情谊,却跨越了时空、超越了现实和个人的生存状态而未曾改变。

                                                                             (2010-10-29 13:44:39)

后记:重走襄渝活动结束之后,一共接到5位战友的电话,要求我把关于这次活动的报道和照片寄过去。其中,汕头战友陈亲苞说,这些天战友们一直在家等报纸,希望我不要忘了。考虑到他可能不上网,我承诺说,等到杂志一出来,会连同报纸加照片一起寄过去。)

  注:本文作者是《襄樊日报》社的一位女记者 ]

(责任编辑:)
友情链接/ L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