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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

作者:获奖4人 发布时间:2018-08-13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 【难忘征文】一等奖获奖作品名单(四名) 1、徐雅萍 二师 获奖征文 《中国女兵我的1975 》 2、李 刚 五师 获奖征文 《无影灯下的记忆》 3、尤兴益 十一师 获奖征文 《难忘6.24鲜血染军衣》 4、李 健 九师 获奖征文 《紧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

【难忘征文】二等奖获奖作品名单(四名)

 
1、徐雅萍  二师 获奖征文 《中国女兵——我的1975 》
2、李 刚  五师 获奖征文 《无影灯下的记忆》
3、尤兴益  十一师 获奖征文 《难忘6.24鲜血染军衣》
4、李 健  九师 获奖征文 《紧急集合》
 
二等奖颁奖辞

评委:何燕宁

 
        无影灯下,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一千多例手术,为了一块纱布,倾注了您的爱和奉献!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救死扶伤,你们是战士生命的守护神!
        是巧合?选择铁道兵女兵担任第三届全运会“铁道兵女兵护微队”,还是因为你们骨子里就带着“铁”字?你们就像珠穆朗玛那盛开的朵朵雪莲。
        三个多月超强度的训练,烈日暴晒下的挺立,汗水洗尽了铅华,只留下钢筋铁骨的身板和一往无前的豪情! 紧急集合,每一位踏入军营的新兵都会对它印象深刻。而它又是打造从老百姓到军人必备的一课。它是纪律、作风、紧张、服从的“磨刀石”。作者将她在冰天雪地紧急集合的场景惟妙惟肖地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铁道兵打隧道,就像将士上战场。塌方、地陷、哑炮、冒水,战士们随时面临着牺牲。哑炮,
         五十年前悲壮的这一幕场景,就发生在了我的身边,烈士的鲜血染红了我的军衣!铁道兵用鲜血和生命筑起了一座座铁路丰碑! 四位作者,在他们的笔下,将铁道兵时期各种部队生活,如身临其境般展现在读者面前,读来让人感同身受。文章主题思想准确,语言精炼生动,通顺流畅真实,情感细腻饱满。向作者们致敬!  

 
二等奖获奖感言

文/李健
 
        流逝的岁月,让多少往事随烟,唯有当兵的历史,凿刻般嵌在心底,温润流年。前行的脚步,即使磕磕绊绊,也是成长的历炼!难忘从幼稚走向成熟的每一个瞬间。它串起了青春芳华的当舞彩练,在大锤风枪的交响曲中,自有一份悠扬,跨越万水,走过千山……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2)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3)

 
【难忘征文】中国女兵——我的1975

  作者:徐雅萍

 一九七五年首都北京准备举办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全国运动会,此次体育盛会有包括台湾在内的全国31支体育代表团参加,政治意义非常巨大。为办好这次体育盛会,国家体委、解放军总政治部决定把最重要的开幕式、闭幕式上,由女子组成的前导队、护徽队、颁奖礼仪等由铁道兵负责挑选女兵来完成。
  我们铁道兵二师有3名75年入伍的新兵被荣幸选中。她们是:师医院赵磊,特务连任德媛,司令部卫生所徐雅萍。
  记得在1975年6月初的一天,刚刚入伍不久的我,正在2师8团新兵卫训队聚精会神的听课,忽然教室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来了,进来了几位陌生的首长。他们一行用犀利而炯炯有神的目光把我们逐个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随后从中挑选出了包括我在内的好几位女兵。并逐一的叫到另外一间教室,为我们测量身高、三围、体重,并让我们做了齐步走等简单的形体动作……,
  结束后,女兵中开始有人叽叽喳喳嘀咕来了,都在猜测是不是铁道兵文工团或是师部宣传队来卫训队挑选外型好一点的女兵去做演员。单纯的我并不引以为然,想到家在农村的我能当上女兵己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进了卫训队,学习医疗护理知识是件很幸运的事。学好了医疗护理,就是复员回去,今后也好有了个一技之长,找个工作也能为家里困难的经济条件分些忧。 时隔不久,卫训队刘书文队长来找我,说要派我去参加执行一项光荣的任务,没等刘队长把话讲完,我立马就哭了。刘队长当时愣了一下,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你这是咋的了!我说:我哪也不想去,我家是农村的很穷,又是家里老大;我愿意在这里好好学习,多学点医学本领,以后有一技之长,要为家里分忧。刘队长听完这才呵呵一笑说:傻妮子,你知道这是派你去哪吗!这可是派你去北京参加第三届全运会“铁道兵女兵前导队”,去受训等待接受党和国家与人民的检阅呢,是去见世面,是为咱铁2师争取荣誉,完成党和国家交给我们的光荣使命呀!这可是经师首长慎重研究和认真筛选出来的,是一项神圣而艰巨的政治使命!其她战友想去还轮不到呢,机会难得啊,你应该服从命令。
        就这样,我和同时选中的赵磊、特务连任德媛三位女兵,代表铁二师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临行前队里的战友为我们送行,从她们那羡慕的眼神和三个多月来朝夕相伴中产生的相互关心与彼此依恋之情中,让我第一次品味了什么是纯洁的战友情。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4)  
 
  在去北京的途中,我们恰好遇上了刚从珠穆朗玛峰登山凯旋的运动员潘多,他们一行和我们同乘着同一趟列车。在那个以政治挂帅,崇尚英雄的年代,潘多可谓是响彻华夏的登山女英雄。我们得知这一消息,心里非常激动与兴奋,很想马上一睹潘多的英雄风采。当时我们是在七号车厢 ,而她是在二号卧铺车厢。那时的交通并不发达,列车上特别的拥挤,过道中都堆满了人,根本过不去 2号车厢。火车到达西安站,我们利用停车间隙,三人跳下7车厢从站台上跑过去挤上2号车厢找到了潘多。在得知我们是去北京参加第三届全运会仪仗队训练的女兵后,潘多非常热情的与我们面对面的交淡起来。交淡中我感受了潘多做为中国当时唯一一位登上世界屋脊的女性登山运动员所付出的种种艰辛,敬佩她那敢于吃苦勇于攀登不畏困难,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使我们倍受鼓舞。当听到她接受登山训练任务时,正是刚刚生完宝宝才不到二个月,可想而知、她作为一名女性登山队员在接受训练时,忍受了何等的艰苦!从她的吃苦耐劳勇于攀登的精神中,我们得到了鼓舞并坚定了我们要完成这次任务的决心。后来在北京集训队高强度的训练中,潘多敢于挑战自我拼搏向上的精神,一直深深激励影响着我克服了一个又一个训练难关。
  到了北京后的第二天早晨,一阵集合号声后,把从西南铁道兵各师团抽调来京的80名女兵,从住地用3辆大汽车运到了铁道兵教导大队,在操场上与已在京的40名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兵共计120名,汇聚在了一起。当天教导队的医务室一下就忙开了,医务人员在紧张有序的为我们测量身高、体重、头围、肩宽、胸围、臀围、脚码后,给我们全面的检查了一遍身体。等这一切做完后,所有女兵按身高排队,从1.60米至1.72米每排10人,一共排成了12排分成12个 班,根据身高我被分在11班,赵磊与任德媛分在了不同的班,同时明确了各班的班长,形成了一个齐刷刷的长方列队。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5)
 
  两天后我们开始了训练前的政治动员和学习,首长们明确我们这120人所要担负的政治与训练任务有3个:一是担任全国第三次运动会开幕式、闭幕式的花束队;二是担任全运会前导队;三是参加国际跳水友好邀请赛开幕式方队和大会礼仪;另有部分女兵要在开幕式后和大会期间担任礼仪服务。我所在队伍的名称就叫“铁道兵女兵护徽队”,执行任务时间需要7个月。经过一周的政治学习和动员后,总部首长、国家体委、解放军总政治部的领导接见了我们,并讲了训练任务的重大政治意义和深远的历史义,进一步提高了我们对这次训练任务的思想认识。当训练队教导员说:“从受训的120人里边,选拨出100名做正式队员,还有20人将是预备队员,希望大家要争做正式队员,这个正式队员,就是从训练最好的女兵中挑选产生。”  教导员的一番话,顿时让我们女兵每个人的神经一下绷紧了,倍感压力山大的同时,女兵们都在内心憋着一股劲,暗下决心,一定要坚决完成训练,做一名正式队员,完成全运会领导和铁道兵兵部首长交给的大会任务。
  紧张的训练开始了,兵部专门从石家庄高级步校请来了参加过国庆大典的教官,他们严厉认真而不苟言笑的作风,着实让女兵们在后来的训练中尝尽了艰辛与痛苦。天天拔正步、练身姿,每一个动作都用线来量,横成行,竖成列。每天点评,一周两次会操,会操成绩不好,那就要单独“开小灶”。到了6-7月份,北京的天气因干燥显得骄阳似火非常炎热,站在太阳底下练站姿,一站就是一二个小时。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湿透了衣裳,一动也不许动,那真正叫考验人的毅力啊!  为了增强队员们的体能,我们每天清晨起床就要跑完5000米。兵部首长为了确保我们有足够的营养承受超强度的训练,在当时计划经济物资还十分匮乏的条件下,动用了铁道兵各农场的资源,为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伙食标准;有力的保障了我们超强度训练时所需的身体能量。
  封闭式训练不但累,而且非常枯燥乏味,每天上午就是练正步走,一步一动一步二动;下午就是对着太阳训练站立,训练每个人的站立耐力和运动场上适应能力,并且随着训练进度也不断的递增站立时间。这说起来很平淡,但是要达到训练规定要求,任务之艰巨、难度之强大难以言表。所以教练一直教育我们,要把它当成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来完成。记得每次在训练时教练问我们:同志们累不累!我们都会异口同声的说:累!可是我们不怕! 坚持不住晕倒是常有的事, 记得有一次下午我们正在训练对着太阳站立,一个金苍蝇叮咬在了我们的一名队友的嘴巴上面,队伍里不敢有一丝动静,等到我们训练结束后,(那名队友的名字我记不起来了)她的嘴巴肿得很厉害!问她痛不痛?她轻描淡写的说:虽然痛,但是比起邱少云来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听了这位队友的回答,让我肃然起敬,后来该队友在训练结束后,因其顽强的忍耐力超强的纪律性与政治觉悟荣立了三等功。
  训练是十分艰辛的,但苦中也有乐。每当训练让人难以承受时,我们最盼望的是周末尽快到来,这样就可以轻松一下,轮流请假步行外出游览附近公园,逛永定路商场 ,买些好吃的和女兵用的生活用品。 记得当时北京卫戍区还有军容风纪纠察队,军容风纪要求严格,不许穿便衣,必须着装整齐,军用挎包要左肩右斜,三人成队,两人成行。走在永定路和玉泉路上皮肤黝黑黝黑,穿着整齐军装,挎包左肩右斜的、排着队伍、迈着一二一步伐略带傻气的女兵,就知道这是铁道兵集训队的女兵。北京老百姓遇上我们就会投来好奇的眼神,看着满脸黝黑却英姿飒爽的我们,就象是在欣赏那绿色军营中盛开的“黑玫瑰”。
  紧张而充实的训练让时间过的飞快,艰苦的训练生活一转眼就度过了三个多月。马上要上阵开幕式接受检阅了,我们护徽队的每个队友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我们每天顶着骄阳似火的烈日刻苦训练了这么久,总算可以上场接受中央领导和全国人民的检阅了,紧张的是这样宏大的开幕式女兵们几乎都没有经历过,生怕自己完成不好任务,影响了整体效果。开幕式的那天我们在整个入场过程中,还真因为紧张,有的队友鞋跟让后面的队友给踩掉的,由于平时训练扎实,我们仍保持着动作不变形,丝毫也没让现场的领导与观众察觉到。队伍整体动作效果完成的非常好,园满的完成了党和国家以及兵部首长交给我们的任务!
  前导队七个月艰苦的训练中,战友们流了多少汗、经历了多少苦与累已无法计量,更记不清挨了多少次教官与班长的训。通过这次训练磨练了我的意志,强健了身体,开阔了我的眼界,增添了我青春的色彩,也使之成为我一生的荣耀,也使我在以后的人生经历中受益匪浅。


 
(校对 张有安)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6)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7)


 
【难忘征文】 无影灯下的记忆

作者:李 刚

        1974年12月,我应征入伍到了铁道兵五师二十二团卫生队。
  卫生员培训结束后,被分配到手术室当卫生员,直到1979年底退伍。五年中,我在无影灯下、协助军医们作过大小手术一千多例。四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大部分手术过程已记忆模糊,可在手术过程中,缺少了一块纱布的这次手术,却常常在脑海中回旋,它是我在铁道兵部队服役期间最难忘的一件事。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8)
 
  当时的卫生队手术室有两个卫生员,何执松和我。我俩的主要任务是清洗器械、室内消毒、手术包灭菌,并轮流承担作手术时“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的角色。那时候的卫生队手术室条件还十分简陋,不论“污染手术”或“非污染手术”、骨科、五官科、妇产科及外伤清创术都在这个手术室作,真称得上是个“万能手术室”,按现在的医疗操作规定,是绝对不容许的。
  1977年夏季的一天,我刚上班,手术室接到两张手术通知单。一是周经武主治军医通知为驻地曙光厂一名女患者作“人工流产”手术;二是黄家禄军医通知给一位战士作“阑尾切除术”。何执松和我立即准备,第一台手术刚作完,污物桶还没倒掉,作“阑尾切除术”的战士就抬进来了。这位战士叫李志平,曾因长期慢性腹痛住过几次院,这次因剧烈腹痛伴高烧入院,黄家禄军医接诊,诊断为“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立即作阑尾切除术。 外科手术用的无菌包有很多种,什么手术用什么包。作阑尾手术的手术包内,包有作阑尾手术的所用器械和擦拭血液的十块纱布(五块一捆,共两梱)。这些器械及纱布在手术开始前由“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共同点数,腹内手术完成后,在关闭腹腔前必须核对数目,以保证没有器械物品留在腹内。由茅复兴军医麻醉,黄家禄军医主刀、助理军医向厚来作助手,“器械护士”是李刚,“巡回护士”是何执松。
  手术开始,麦氏点切口,打开腹腔,发现阑尾根部与大肠连接处已破溃,阑尾肿胀发紫并与周围组织粘连严重,即行阑尾逆行切除术。因分离过程出血较多,反复多次用纱布粘拭血液,最后荷包缝合大肠切口。在准备关闭腹腔时问题出来了,我数纱布只有九块,少了一块。器械台上没有,在腹腔内找也没有,是不是掉到手术台下的污物桶,可污物桶在手术前没倒掉,里面有几块纱布不知道,无法对数。是不是手术前两捆纱布就只有九块,可今天手术开始前正好没有和何执松拆开两捆纱布清点数目,实在找不到纱布,总不能继续等下去,又在腹腔找了一遍没找到,在疑虑中关闭了腹腔,宣布手术结束。
  那么大一块白纱布留在肚子里能看不见吗?其实在手术过程中,用纱布粘拭渗血后,纱布变得和腹内的肠系膜、大网膜、大小肠几乎成了一色,很难分辨。加上手术过程时间紧迫等原因,纱布遗留腹内的医疗事故也有过报道。因为在手术中少了一块纱布,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每天到病房去看望这位叫李志平的战士,但愿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术后七天拆线,李志平仍说腹痛,并且一天天加重,下腹部可摸到个拳头大包块。卫生队的医生、卫生员已悄悄在下面传说,作阑尾手术时把一块纱布遗落在病员腹腔了。
  那时的卫生队,已有了B型超声多谱勒检查仪,由军医李惠田操作,为病员作了检查,诊断提示: 1、实质性包块; 2、排除腹内有纱布块。
  在第一次手术后的第十四天,李志平腹痛加重,体温上升。经会诊决定作二次手术:剖腹探查。军医茅复兴麻醉、主治军医周经武主刀、黄家禄军医为助手,“器械护士”李刚,“巡回护士”何执松。手术开始前,清点器械、纱布数目,下腹正中切口,打开腹腔,找到被大网膜包绕的包块,从中取出一个很硬的大粪块,1X2厘米。原来是阑尾根部与大肠连接处破溃后,大粪块掉到了腹腔。
  病号李志平,在第二次手术后二周康复出院。最后诊断: 腹腔粪石包块。一场虚惊终于过去了。
  每当回忆起这件事,我总是十分内疚,尽管没有造成什么一严重后果,但却在我心中立下了永久的警示牌:医疗工作,人命关天,医疗操作规定,必须严格遵守。

 
  写于2018年1月16日,2018年7月2日修改


(校对 张有安)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9)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0)

【难忘征文】 难忘“6.24”鲜血染军衣

作者:尤兴益

  50年前的6月24日,是我原来所在连队三班副许启贵烈士牺牲的日子。
  那天,是我和其他几位战友,冒着刚放完排炮的满洞硝烟,冲进洞中抬出了烈士的遗体。许启贵烈士的鲜血染红了我的军衣,也成了印在我脑海中终生挥之不去的暗影。
  当时我还是一名刚投入国防施工未满两个月的新兵。那天下午三点钟左右,我们一班正在一号坑道里打炮眼,就听到北边相隔一百多米-的三号坑道传来了隆隆的炮声。班长杨子堂、付班长魏明通和老兵丁方星、张xx等还在议论说:“三班今天这么早就放炮啦?” “哪里呀,他们上午的一班炮还没有放呢!是刘工长带他们搞革新呢,说是两班并一班,多打眼、巧打眼,一排炮要超过两排炮的进度呢!这可能吗?”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1)
 
  正在这时,就听到排长邵伯根在我们洞口声嘶力竭地喊:‘’一班的人快出来!快去救人啦!” 我还没有听明白,只见付班长魏明通已经一个箭步冲出去了。班长杨子堂着急地说:“不好了,三班出事了!快去救人”!说完也向洞口冲去了。安徽籍老兵丁方星一边带着我们收拾工具一边说:“班付和我们付班长是同乡,你们看他急的!别愣着啦,一起去救人吧!”
  我们冲出了洞口,向三班施工的三号坑道跑去。刚到二号坑道祝有宝被人架着正往营卫生所跑。祝有宝是我的江都同乡,只见他满脸是血,左手臂耷拉着,工作服的袖子被炸得象拖把上的碎布条,整条胳膊鲜血淋漓,血沿着手指一路往下滴。我们跑到三号坑道口旁边时,看到有人背着刘工长、两边还有人扶着过来了。刘工长工作棉衣后背和屁股上都被炸开了花,白色的棉花往外翻着,里面血肉模糊。排长邵伯根站在洞口用唦哑的嗓子喊:“三班付还在里面!一班的随我进去救人!
  “旁边有人喊:等一等,还有几炮没响哪!” 邵排长吼道:‘’要响早响啦,没有响就是还没有点!‘’ 我们跟着邵排长冲进了三号坑道,洞里充满了呛人的硝烟,什么都看不见,我们才冲进十来米远,气就喘不上来了,只好一个个退出了洞。一到洞外邵排长就喊:“快点盏马灯来!” 很快有人提着点亮的马灯跑了过来,邵排长带着我们第二次冲进了坑道。马灯到了洞里,光几乎全被硝烟遮住了,隔两步远看马灯就象是一粒黄豆飘移在半空。我们屏住呼吸继续往洞里探索前进了十几米远,正在憋得受不了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忽然我脚碰到了软软的物体,弯腰一摸,是个人!我戴着帆布手套的右手往下一探,觉得湿漉漉、热乎乎的,就立刻大喊:“在这儿,快过来!” 邵排长和战友们立刻围了过来,借着马灯十分微弱的亮光,两个人操起了三班付的两只胳膊,我抱起了他的右腿,另一边有人抱起了他的左腿。排长接过马灯在前面引路,我们抬起三班付就往洞外冲。我们付班长魏明通一边走一边喊:“许启贵!许启贵!三班付!三班付!” 可是一直没有回音。一路上,我只觉得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在我的右腿上擦来擦去,到了洞口硝烟稀薄一点的地方,我才看清,原来三班副许启贵的胸腔腹腔都炸开了。我刚发现他时,右手插下去,觉得湿漉漉热乎乎的地方,就是他的胸腔,那在我腿上擦来擦去的是他挂在腹腔外面的一团肠子。我的手套,衣服和裤子上,全被他的鲜血染红了。
  到了洞外,排长喊:“先放下休息一下。”我们把三班副许启贵平躺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地上后,邵排长又命令其他人赶快把洞外准备浇注混凝土用的模板拼一张床,然后,叫人把三班付的遗体移上去。这时候我可能因为第一次嗅到这么浓烈的血腥味,看到这么惨烈的场景。也可能因为刚才进洞时,吸进了太多硝烟,心情又过于紧张,所以觉得头晕眼花,只想吐,两腿发软,仿佛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模板堆子旁边,脱下血手套扔了。班长杨子堂说:“今天收工不干了,你们赶快回去换衣服吧。” 我们这才扛起工具下山,回到了驻地老乡家。村子里的乡亲们,也听说山上工地出事了,纷纷跑来,关切地看着我们。
  进门后,我就把染满鲜血的衣服换下来,泡进了水盆,过了两天都没有勇气去洗,最后还是一位安徽籍的65年入伍的老兵,帮我给洗了。我就把那一条刚洗了一水的新军裤送给了他,他回送给我一件新的,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骑兵的马裤。
  事后,我们在连队总结这次事故的教训时才知道,原来刘工在搞技术革新,本来每个工班,只打十七八个炮眼,尽管每个炮眼都打到1米5以上的深度,可是,每个工班只能掘进六七十厘米。他们打算一个工班打二十七八个炮眼,炮眼深度不变。但是炮眼的位置和点炮的次序,以及导火索的长度都有考究。炮眼分布,要成梅花状。要先点燃中心炮,而且可以节约导火线,中心炮的导火索要短。确保先炸响,从中心掏出一个洞,然后向四面扩散,依次炸响。这样,一个工班就能掘进1.5米以上,比原来两个工班的进度还快,耗时还可以减少1/4左右。
  后来,事实证明,这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有几个关键问题被忽视了。一是,炮眼多了,点炮的时间会延长,因此,导火索不但不能缩短,还要适当加长。二是点炮放炮一定要技术熟练,胆大心细的专业人员进行,每次点炮前的准备工作,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这次事故,就是在这些关键环节上出了问题。刘工长和三班的同志事先没有检查准备好点炮要用的东西:一是剪刀不锋利,修剪导火索的点火头时就不利索,多用了时间;二是没有带点炮时应该用的香条,刘工长用自己抽的香烟火去点火,香烟头灰大,烟头的火难以与导火线的火药直接接触,先要吹掉烟灰,再去点导火线,又浪费了时间;三是负责为放炮手照明的68年的新兵董玉清,临时要出去小便,委托刚送黄土进洞封炮眼的新兵祝有宝替他提着马灯,为放炮手照明,而祝有宝不知道怎么与点炮的人配合。在第一炮炸响前,祝有宝感觉到时间长了,心里害怕,已经将脸转向了洞外。(幸亏炮响时他面朝洞口,所以才能首先逃了出来,否则后果更严重)。当时,三班副还喊了一声:“把灯靠近一些。”话音刚落,炮就响了。其实,当时刘工长也已经觉得危险临近,转过身子,准备往外跑了,所以,他的伤都在背后。
  这次事故最重要的原因,是最先点着的中心炮的导火线,当时只留了35厘米长!出事的当晚,我们在房东老乡家的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三班付牺牲时的样子一直“定格“在我的头脑中。我们副班长魏明通基本上一夜未睡,他们几个福建仙游出来的同乡,在工地临时搭建的灵棚里为许启贵烈士守灵。他们把许启贵胸腔腹腔中能看见的石头,一粒一粒地捡了出来。把拖出来的肠子纳入腹腔,擦干净他脸上手上的血迹,用干净的纱布把他整个腰身缠好,再为他穿上一身新军装,戴上新军帽。木工班连夜打造了一个很结实的松木棺材,把许启贵装了进去。
  第三天,就在距离事故现场不远的山坡上为许启贵烈士挖了个墓坑,刻了一块墓碑,将他隆重地安葬了。(后来听说几年后,许启贵烈士的战友和家人从福建赶到内蒙古,将烈士的遗骸迁回老家重新安葬了)。



(校对 张有安)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2)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3)
 
【难忘征文】 紧急集合

作者:李 健

 
  铁道兵第九师,是我人生起航的地方。我小小的年纪就步入了军营,从少年到青年,从战士到军医,十四年的军旅生涯,是我此生最值得回味和难忘的日子。当年生活的点点滴滴,桩桩件件,早已化作记忆长河中的朵朵浪花,每一朵都映印着朝气蓬勃的曾经,都诉说着无悔青春成长的过往。然而让我记忆犹新,多年后想起来仍忍俊不禁的,是发生在新兵连的一件事——紧急集合!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初,一列火车喘着粗气,停在了黑龙江省一个叫做塔河的小镇。我们一行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即将在这冰天雪地、风寒料峭的地方,开始我们从老百姓到军人的第一课——新兵训练!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二等奖)(图14)
  大冬天,零下三十多度,天冷得河面上都能跑坦克。恶劣的自然环境,考验和磨炼着我们的意志!训练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政治学习、军规军纪、忆苦思甜、队列练习……,二十几天后,还别说,举手投足真都有了点儿当兵的“范儿”!
  可私下里,做为新兵的我们,对必修课“紧急集合”,仍怀有一丝紧张和忐忑。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九七零年元旦,凌晨一点多,一阵急促的号声骤然响起,“紧急集合”!
  早有心理准备的我和战友们,迅速地打背包、穿衣、戴帽,然后背起背包抄起枪冲了出去——还好,总算没露怯。列队讲评后回到班里,我长出了一口气,胡乱地脱了棉衣裤,甩了大头鞋,背包绳往脚下一扔,就钻进了被窝。放松了一直以来紧崩着的神经,如释重负的感觉真好!
  没想到连长杀了个“回马枪”,估计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后,我被号声惊醒,头立刻就大了。我慌忙起身打背包,可乱成一团的背包绳怎么也找不到头了!眼见着战友们一个个冲了出去,我急出了一身汗。更要命的是,棉裤也不知被谁穿走了,我们睡的可是大通铺啊!黑暗中,我总算摸到了一条棉裤,急忙穿上,却不料前后穿反了,更糟糕的是,两腿没伸到秋裤里,而是直接穿到棉裤里,把秋裤生生地挤到了一边。(到过大兴安岭的战友都知道,冬天,必须要把秋裤穿在棉裤里保暖挡寒。那么厚的秋裤,没穿在腿上,而是堆在棉裤里,该是一个什么感觉。)到这当口,也顾不得重新穿了,我双手背在身后,好不容易系上了皮带。蹬上鞋后才发觉,左右脚又穿反了!背包是横竖打不上了,我胡乱地一捆,往肩上一扛就冲了出去。部队早就集合完毕,我却找不到自己班排的具体位置,竟傻傻的扛着开花棉桃样的背包,像检阅部队的首长,在众目睽睽之下绕场一圈。班长急忙把我拽到队列里,又在雪地上把我的背包打好。满以为也跟刚才一样,讲评后解散。殊不知,连长一声令下“急行军”!
  就这样,我反穿着大头鞋,反穿着棉裤,极别扭地走完了五里路。回到营房后,战友们瞅着我的狼狈样,不禁笑得前仰后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我冲着战友们大喝一声:“谁把我的棉裤穿走啦?”
  数十载飞驰而过,直到今天,这件事仍是我和战友们聚会时的谈资。开怀的笑声,是我们对军旅往事的怀念。捧腹之余,我感恩铁道兵部队对我的培养和教育。


 
  2018年7月11日(作者:原为铁道兵第44团卫生队文书,后为铁道兵总医院医生)





校对 张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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