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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

作者:赵成新等 发布时间:2018-08-13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1.、赵成新 四师 获奖征文 《吕梁山备战防洪记》 2、陈祟超 四师 获奖征文 《铺架柳林桥 终身难忘事》 3、周少蝶 八师 获奖征文 《永远难忘的晚餐》 4、黄万永 二师 获奖征文 《十秒钟射杀两敌机》 5、鲁兴勇 五师 获奖征文 《难忘大河沿灭火保库战》 6、王林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1)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


【难忘征文】三等奖获奖作品名单(八名)

 
1.赵成新 四师 获奖征文 《吕梁山备战防洪记》
2.陈祟超 四师 获奖征文 《铺架柳林桥 终身难忘事》
3.周少蝶 八师 获奖征文 《永远难忘的晚餐》
4.黄万永 二师 获奖征文 《十秒钟射杀两敌机》
5.鲁兴勇 五师 获奖征文 《难忘大河沿灭火保库战》
6.王林山 四师 获奖征文 《终生难忘的日子》
7.杨绍富 二师 获奖征文 《天线》
8.吴 军 二师 获奖征文 《一块弹片的追忆》


 
《难忘征文》三等奖颁奖词

 评委:危文炎

 
        八篇获奖作品,八篇妙文佳章;用时空的经纬,编织着我的“难忘”;用炽热的情感,赞唱着铁兵的荣光。 从“一块弹片的记忆”到“十秒射杀两敌机”的壮举,从“大河沿灭火保卫战”到“铺架柳林桥”的惊魂一幕,无不把铁兵不畏艰险、勇于牺牲的精神尽情张扬;从“吕梁山战备防洪”到“终生难忘的日子”,从一次特殊的“晚餐”到一个关于“天线”的故事,又无不彰显着铁兵忠于职守、担当奉献的浓浓情肠。
        八位老铁战友的心力之作,情感真挚,特色各异,叙事平实,行文流畅;虽有所不足,但瑕不掩瑜,回味深长;在这个炎热的夏日,给我们带来丝丝清新朗爽。


 
《难忘征文》三等奖获奖感言

五师:鲁兴勇

 
        感谢铁道兵战友网网络系统,提供这次难忘征文的平台,让战友们把珍藏在内心间的难忘的故事写出来。很荣幸成为本次难忘征文的编辑之一,在编审过程中,被战友们深情讲述感染,把自己的泪水和感动一起编辑在征文里。在雪片般的征文中,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记忆,激起了我的创作热情。我的征文获得三等奖,是战友们对我的鼓励。难忘的事情太多,今后会继续写下去。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2)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3)

 
【难忘征文】吕梁山战备防洪记

作者;赵成新
 
  对于在部队的难忘岁月,有许许多多的难忘记忆,它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更弥足珍贵。有时想起绿色军营生活,拿起这个,又放不下那个。有件事刻骨铭心,几十年来,我把这个故事讲给战友、同事、家人和孩子们听,他们瞪大眼晴听我绘声绘色描述吕梁山的特大山洪,听后唏嘘不已,他们几乎都问我:"山洪真的是如此壮观,如此气势磅礴吗?",我说:"不仅如此,世间再多形容词都难以描绘它的样子"。
  其实啊,故事很简单。
  那是一九七六年七月上旬,我和电台班老兵陈荣奉命到山西太原南侧吕梁山中,被称为洪水走廊的柳林沟执行防洪战备值勤任务。按照团首长要求,我们两部电台分别架设在柳林沟施工区上下游。湖北老兵陈荣不愧是"九头鸟",他二话没说主动要求到四十公里外的上游一个小山村值班。我是个刚当一年多兵的新兵蛋子,不知旧理,看守在下游一营营部架设的电台。当我看到十六团副团长刘增祥时,心里直打鼓,心想,怪不得老陈跑得这么麻利,原来在团防洪指挥部跟大首长在一起,不小心就要挨克。我和刘副团长住在不到二十平方值班室里,开始几天不敢大喘气,时刻提醒自已不要撞到首长枪口上。
  起初,每天我和山上保持每两小时联络一次。当时我们用的是小八一收发报机,另外带了一部硅两瓦备用步谈机。正常晴朗天气双方呼叫信号清晰悦耳,但一到阴雨天,山区峰峦叠嶂对无线电波折射很厉害,信号十分微弱,有时根本辩认不出来,急得我寝食难安。
        大约七月下旬深夜十一时许,吕梁山上空乌云密布,不一会电闪雷鸣,雷暴雨倾盆而下。刘副团长事先接到太原市气象预报,他此刻站在值班室门前,望着外面大雨一脸凝重之色。他转过身走到电台前,声音短促地向我下达命令:"小赵!你要一分一秒不停地与山上保持联系,一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不准睡觉。"我起身答:"是!保证完成任务"。他示意我坐下,于是我紧张地右手抓过耳机,左手转动收信旋钮,听一会信号,用勤务用语呼叫一会对方。但由于电磁雷电干扰,收信耳机里总是翻江倒海的干扰波,根本听不清预先设置好的一般山洪、中等山洪、特大山洪三组呼叫信号。我握电键的手指都敲麻木了也听不到对方回复声。
        整整两个多小时,刘副团长也一直未合眼。零晨一点多雷雨大约肆虐够了,终于慢慢歇息下来。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特大山洪己到上游的呼叫信号。当时我吓得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又反复听了几遍,又反复呼叫对方以证实是否真的特大山洪下来了。但对方台始终听不到我呼叫。但是凭我的知觉,我捕捉到的断断续读的信号不会有错。于是我站起来,快步走到刘副团长床前,声音擅抖地说:"报告首长,持大山洪从上游下来了!
       "刘副团长半躺在床上,一听我报告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边站起,光着脚迅即走到电台前,果断地下令:"快放声音,让我听听信号!"我手忙脚乱,紧张得不知所措,嘴里小声嘟浓道:"电台信号你听不懂"。"嗯,嗯,你小子说什么?你不是说可以直接喊话吗?给我快点,直接和对方呼叫!快!快!快!"。接着又一脸严肃地警告我说:"告诉你,错报军情,我要严厉处理你!",我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大了,拿起话筒,挺直身子呼叫起来:"159!159!我是160!我是160!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我喊了二三分钟,喊出一身汗,声音也嘶哑了,但就是听不到对方回复。接着我又拿起耳机再仔细搜索信号,当我确认再次听到微弱特大山洪下山信号时,我肯定地向刘副团长报告:"报告首长,特大山洪下山信号是真的,绝对不会错"。
        刘副团长往我狠狠看一眼:"你小子给我听着,报准了立功,报假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我听他骂人的话都出口了,也壮着胆子再次朗声道:"首长放心,绝对不会错"。只见刘副团长抓起电话机,很快拨通师部值班电话,报告了特大山洪已经下山的信息。不一会,吕梁山一些山上和柳林沟附近施工部队营区都响起了山洪下山的紧急广播声,警报声。时针指向二点仍未见山洪影子。一营王营长、书记员老蔡一直盯在电台前不断催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如实相告,我这里只能听到很小很小信号声,上边电台也许根本听不到我的呼叫,原因是电台功率太小。
        刘副团长俨然是前沿指挥员,他从外面折返到电台前气呼呼地问我:"问山上怎么回事?山洪怎么还没到?",我也不作解释,又一次拿起硅两瓦话筒直接喊话,是直接喊陈荣名字,但只有嗡嗡的电磁波声。那边呢,刘副团长在值班室来回踱步,就像将军为前方战事干着急。就在这时,从山坡跑来一个老乡,他见营房灯光和人影,口中高喊:"不得了哩,不得了哩!山洪下来哩,山洪下来哩!"。听到老乡的叫喊声指挥部的人都跑了出去,我听到喊声身子也一下轻松了许多。我立马丢下耳机也跑到三十米处的柳林沟山坡边,我一把拉住老乡的手急促地追问他:"山洪到那儿啦?",老乡用浓重的山里人口音重复着说:"真来哩,很快就要到哩,不信你们到沟底听听就知道哩"。刘副团长立即命令王营长带两个人到沟底听听虚实,我也跟在他们后面下到沟底。我们到沟底一听,果然有闷雷似的低沉隆隆声。我们一行人迅速返回山坡上,等着山洪到来。
  果然,山洪咆哮声愈来愈近,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山坡开始震动起来。四时二十分,特大山洪挟持山风,铺天盖地般,像山峰一样平推过来,它翻滚着,嗷叫着,风驰电挚一泄而下,几十米深的沟立刻盈满。山洪像脱僵野马,滚滚飞奔,前面宽阔的汾河在等着它哩。住在附近的施工连队官兵都聚拢在一营部山坡上,对大多数战友们来说,看这样磅礴澎湃的大山洪,可能只在书本电影里见过描述,而亲眼目睹其惊天动地的山洪恐怕是人生笫一次。山洪那种桀骜不驯的任性,那种横扫一切的决绝,那种带着愤怒的吼叫声,那种席卷而过,毁灭所有的残暴,那种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雄性,不亲历山洪,尤其特大山洪是领略不到它的壮观,它的豪迈,它的百折不回,它的卓然雄浑。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4)
 
  山洪过去只是一瞬间。刘副团长望着远去的山洪似乎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我跟前亲切多了,说话口气也格外柔和:"小子,赶快睡觉去,回到团里我给你请功!"。王营长站在一傍像兄长那样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我:"没想到啊,小电台发挥了大作用"。团营首长的夸奖话让我心里乐开了花,我心想,当兵打仗上战场,能遇到刘副团长这样的人多幸运啊。事后得知,我们四师十六团电台参加防洪战备值勤,是应太原市委向师首长请求后作出的决策。由于电台成功预报了山洪信息,使太岚线施工部队提前撤出柳林沟机械设备,禁止了车辆通行。山区的老乡因为听到预警广播,把牲畜赶到高处。所以减少了往年山洪下山造成人畜伤亡和车毁人亡重大损失。
  柳林沟是吕梁山一条主要山谷,方圆三百里吕梁,暴雨后的千川万溪基本上都汇聚到柳林沟。因此,它也被称为山洪走廊。千百年来,柳林沟经山洪冲刷撞击,沟两边山崖峻峭,峰奇如鬼斧神工雕凿。洪水过后,河道里遍布山石,大的似小山,小的如鹅卵,细水琮铮。
        我在营部通信班三位战友陪同下,向附近山村借了一头小毛驴,驮上米面副食,顺着柳林沟河床去上游值勤电台给老陈送给养。一路上让我尽情领略了柳林沟的神奇壮美。四十里山路在不知不觉间到达目的地,我与老兵紧紧相拥,一开口就互相追问:"为什么我呼叫你不回答?"。陈荣老兵笑哈哈地说:"听个逑?我一直呼你,就听不到你小子回答我,弄得我一连几天睡不着觉"。
       防洪值勤在雨季过后,我们回到老连队,连里接上级首长指示,给我报了三等功,给电台班记集体三等功。团通讯股刘参谋高兴地前来祝贺,他说这是电台班近二十多年首次立功。立功喜报很发到连队,它在战友们手上传看,后又寄到家乡亲人手上,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从此,在我脑海里,时常浮现山洪奔涌的影像,它也激励我克服人生道路上的种种困难,一路走来,受益匪浅。
 
校对:沈子友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5)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6)
 
【难忘征文】 铺架柳林桥 终身难忘事

作者:陈崇超

 
  记得1979年5月中旬的一天,位于山西省太古岚线K32+350柳林河特大桥拱型钢架梁,由铁四师十六团二营六、九连负责配合团铺架队架设施工。我作为十六团二营测量班的一员,在参与这次钢架梁架设测量工作中,此桥差一点成为我的“牺牲地”,但我以惊人的意志和敏捷的双手,战胜了死神,终身难忘。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7)
 
  铺架柳林河特大桥,横跨大桥的拱型钢架梁呈两个半月,上弯型,长每孔达150米,要从全国第二、太古岚线唯一的柳林河站三线隧道内完成钢架梁体组装后,再从隧道内向柳林河特大桥方向逐孔推进。架设桥孔共4孔(含两侧桥头墩台),跨越桥面全长达300米、高度30米,这次铺设施工时间紧、任务重、危险性大。
  我从九连调到营测量班不足半年,作为一名新兵,上进心强,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在测量工作中,老兵不敢去干的我主动请缨,主要负责拱型钢架梁推进测量与桥墩平衡测量并控制标高。
        梁体推进的高低、水平、方向是钢架梁架设成败的重中之重,而要准确控制好标高误差在允许范围内,相当不容易,钢架梁每推进5.0米,副班长张青安就要用水平仪进行观测,另一名战士朱周和负责数据记录,我要用塔尺对钢梁主体前后左右12个测点逐个测量一遍,并通过水平仪和我手中的塔尺,把观测数据和计算结果,第一时间反馈给架设指挥人员,不断把推进梁体修正偏差。在移动梁体上测量,从桥体到河床地面高差有30米,要前后移动测量,无法固定安全带,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我既要负责主体钢架梁推进的测量,同时要负责1#、2#桥墩各10个墩位标高的测量。
        当测至第二个桥墩时,由于测量要跟上施工推进速度,加之测点多,我全神贯注一个个测点的测量,完全没有注意到桥墩平台中间有一处让干部战士上下桥墩作业留有一米多见方的大口子,正集中精神绕桥墩测量至第6个测点时,突然一脚踏空,瞬间下半身立刻掉下桥台大口子。如果失足掉下30米深的桥下,我必定成为了“革命烈士”,桥墩也将成为我的纪念碑,如果我“光荣”了,这篇难忘征文将不复存在。
        千均一发之际,我出于强烈的求生本能和壮志未酬,左手死死抓住恰巧横在桥墩板上两头的塔尺,右手紧紧抓住桥台板,用尽吃奶的力气,像双杠运动员向上空翻的动作一样,奇迹般地翻上了桥台面。可以说,是我手中的武器一一塔尺救了自己,也是靠机灵的双手救了自己。
  死神与我擦肩而过,来不及庆幸和多想,情绪略为稳定后,记录员朱周和过来要与我对换工作,我以自己熟悉测点为由回绝了他。从此,以更加负责任的态度,脚踏实地,步步留神,全身心投入测量每个测点。在我与其他两名测量兵的共同努力下,钢架梁从中午开始铺架,下午天黑前按计划优质、高效、安全架设完成,每个测点的标高,包括水平、高低、方向等测量误差全部在允许范围之内。
  参加这次施工指挥的原十六团新兵营训练我的刘教练目睹了我生死惊险全过程,事后他树起大拇指说,陈崇超,面对死神,够勇敢果断,好样的,相信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参加施工安全盯控的营教导员寻本日对我临危不惧,进行了表扬。
  在部队我由兵转工,再调到地方铁路。40年来,我不忘初心,勤奋工作,不断进步,在单位机关当上了干部,还在党总支书记岗位上工作到现在。在单位,我常把这件难忘事作为经验教训,教育一茬又一茬干部职工,使管辖内的安全生产长期稳定可控。
 
校对:沈子友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8)

 
【难忘征文】永远难忘的晚餐

作者:周少蝶

 
  人的一生,不知要参加多少宴会。就我来说,曾参加过铁道兵兵部的庆功宴,算是最高规格的宴会;也参加过不少战友间的聚会和各式各样普通的宴会。这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没有给我留下多深的记忆。然而,有一餐,50多年前修筑成昆线时的那一餐,却令我终生难忘。虽然它不是宴会。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9)
 
  算起来那是上世纪60年代中期的事了。那时我是铁道兵中的一名测量兵,修筑成昆铁路时我们部队就在这条线路最艰险的攀西大峡谷施工。工程的艰苦自不待说,最要命的是给养一时跟不上,战士们吃压缩干粮和罐头已快半月了。战士们施工回来,开饭时一看又是压缩饼干和清水蘑菇罐头,就没了胃口。更严重的是便秘成了流行病,不少战士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只要走进每一座帐篷,都可以看到战士们一个帮一个互相从肛门里往外抠大便。战士体质下降,自然就影响到施工进度。但在这深山老林里,到哪里去找新鲜蔬菜?炊事员也急,几次向营部提出上山挖野菜熬汤给大家喝,以解决战士的便秘病症。但部队明令禁止采摘野菜。大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给养车早日到来。
        这一天,我刚做完内勤,准备把测量数据和施工方案向营部送去,通讯员却跑来了,说营长找我。我立即带上资料随通讯员赶到营部。营长正和司务长谈话,见我到了,也无多话,开门见山,命令我到附近村寨里临时采购点新鲜蔬菜,以解燃眉之急。
  出发前,司务长又特意用军用水壶灌满一壶酒,要我带上。当时我还在心里嘀咕:我又不喝酒,带它干吗,留给弟兄们驱寒不是更好?没想到这壶酒在这次采购任务中,起了大作用。
        从军用地图和测量图上,我知道我们驻地以东有一个小村寨。于是,我就向东寻找。翻过两座山,又趟过一条小河,还是绵延不断的大山和一望无际的森林。我正怀疑我的方向是否搞错的时候,离我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传出“叮当、叮当”的牛铃声,我连忙循着牛铃声追过去。
        走出林子,就见对面山坡上一位老人背上背着一捆柴禾,赶着一群牛向树林的另一边走去。我疾走几步,向老人行了一个军礼,抢过老人的柴禾,帮老人背起来。这位老人见我先是一惊,后来看清眼前是一位解放军战士时才定下神来。老人穿一身黑色长袍,腰间扎着布腰带,头上裹着黑缠头。一看就知这是当地的彝族。可惜,他听不懂我说的汉话,我也听不懂他说的彝话。于是,我连比帯划费了很大劲地说明我的来意。
        半天,老人似乎明白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跟他走,我连忙紧跟上他,向前走去。又翻过一座山,才来到老人所在的寨子,这也是军用地图所标注的那个寨子。可惜,由于年代久远,我忘了这个寨子的名字。偏僻小寨来了一位解放军,引起全寨的轰动和好奇。大家纷纷涌来老人家里看我,在这里,我倒变成了少数民族。
        老人让我坐在堂屋里的火塘边,拨亮火塘烤火。随即伙房里传出刷锅洗菜的声音。看来,老人要留我在他家吃晚饭了。这时,我想起司务长给我的酒和粮票,连忙把挎着的军用水壶和钱、粮票拿出来递给老人。老人对钱和粮票并不在意,看到酒壶,眼睛立刻明亮了许多。我知道,几乎所有的少数民族都有喝酒的习惯。上世纪60年代,物质匮乏,供应少数民族的酒也取消了。所以,和少数民族交往,送酒是他们最欢迎的。老人打开酒壶盖,闻了闻,没有急着喝,而是又邀请了几位和他一样装束、一样年纪的人来,团团围住火塘,大家轮流着就用军用水壶口对口地喝起来。第一巡时,他们还劝我一起喝,当我表示我不会喝后,他们也不再劝我。他们边说话边喝酒,当然,他们说些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开饭了。堂屋没有桌子,菜饭都是放在地上。前面说过,那时地方上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供应,生活在大山深处的少数民族,生活更加清苦。招待我的这顿晚餐,没有肉食,都是蔬菜,也不多,就有白菜、土豆和其它几样;饭食则是彝族喜食的荞面和玉米面。没有电灯,全靠火塘的火光照明,其它菜肴就看不清了,但我要吃的,也是蔬菜,缺油少盐的白菜,碧绿碧绿的,十分诱人。这时,在我身后,坐了两位妇女,她们也是一身黑衣裤,头顶着的也是黑帕子。在她们前面,摆放着一个方形木盘,里面放着一双筷子,两只碗,老人示意这是我用的。我正要从方盘里拿筷子,被老人制止了。他用手指了指那两位妇女。我还没有弄明白是咋回事,只见两位妇女夹了些菜,和着荞面、玉米面,先放在她们嘴里细细嚼碎后,吐在方盘的碗里,再用筷子团成团,恭恭敬敬地连筷子送过来给我,让我吃下去。
  记得部队在进入凉山地区施工时,曾普遍进行过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的教育。可我们日夜在筑路工地施工,铁路所经地段,荒无人烟,没有机会接触少数民族,尊重他们的习惯,也是听一听。今天,我一个人独自来到兄弟民族之间,自然要自觉尊重他们的习惯。我看其他人都是自己用筷子自取自食,也明白唯有我一人能得到这种礼遇。因此,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她们细嚼完一口给我,我就接过来一口吞下去,还做出很香的样子。一顿饭下来,什么味道我也没尝到,但比起压缩干粮和罐头的味道来,要好吃得多,
        天完全黑下来了,山里的夜特别黑得厚重。老人他们喝酒比我要快但他们一直等我吃饱了,才起身。我想提醒老人买菜的事,孰料,老人见我吃毕,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拉开大门。啊,门外,几乎一寨子的人都在这里了。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背萝一背萝的新鲜蔬菜! 当晚,四个年轻的彝族小伙子打着火把在前面引路,送菜的队伍跟在后面,一路踏歌,向我们的营地走来。第二天,战士们就喝到了碧绿碧绿的新鲜菜汤。
 
校对:沈子友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10)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11)

 
【难忘征文】 十秒钟射杀两敌机

 作者:黄万永
 
  9连是3营的排头连,入越后,驻扎在谅山市西郊穆桂英林厂东面的半山腰上。驻扎地的山下,是一条不到60米宽的小河。河对岸一棵5人难围的大树,枝叶繁茂,就像一个巨大的蘑菇。
  越南的气温非常高,闷热难当。这几天日夜防空,部队要完成开山放炮生产石渣的繁重任务,实在是疲惫不堪。中午11点半,战士们刚从工地回来,吃罢午饭,正躺在铺板上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躺下不到半小时,连部就响起了防空警报,谅山市区的防空警报也呜呜地传来。大家翻身起床,背着枪提着子弹袋就往战壕里跑去。
  正午时分的太阳像火烤一般。到猫耳洞里去吧,一股怪气味刺鼻恶心,不进去吧,又有生命危险。在紧急情况下都只好钻进去,躲到洞里。有的战士别不住就把头探出来,像缺氧的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这时,在我们右上方天空中,出现一块很大的白色云团,云团中隐约传来敌机的声音,据判断,敌机以云团作掩护,等待时机向地面攻击。可是,用肉眼很难发现它,偶然发现也只能观察到两个白点,不超过半粒米大小的闪光白影,根本分不清是什么型号的飞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到下午两点,天上的白云随着微风飘动,慢慢地移到我们的前上方。太阳已经西斜,阳光直射着我们的战壕,强光刺眼,不敢往上看。战壕里热得像火烧,战士们个个大汗淋漓,很是受不了。这时,有战士大声喊排长:“排长,哪里还有飞机呀?这时候声音都听不到,连敌机的影子也不见,怎么还不解除警报?热得不行了!”排长也有些按捺不住,他穿着背心和短裤,提着手枪袋,爬到战壕上面,大声疾呼连部:“连部,连部!解除警报没有啊?连部听到没有啊?”其实连部也在防空,无一回答。云层逐渐加厚慢慢地移动,把太阳给挡住了。排长正准备下令撤出战壕,便大声道:“一排的,……”话还未喊出口,突然有人大声叫起来,“排长,飞机!两架敌机从云里面俯冲下来了!”排长闻声,马上扭过头来,手搭凉棚,往上一瞧,果然空中下来了两个黑家伙,拖着两条白色烟雾,直冲我们方向而来。这时,大家七嘴八舌炸开了锅,“敌机,是敌机!两架,两架!”当时我想,假如它往咱们这里哪怕扔一颗炸弹,一排是首当其冲,一个也跑不了,全完蛋。看来又有些不对头,敌机所指的这个方向正好是谅山诉罗大桥。因为这座大桥是铁路公路三轨双线桥,也是中国通往越南首都河内的一座重要大桥。把它炸掉了就等于切断了中国的援越物资和重要的后需保障的咽喉。这时,炸桥和拼命保桥是两军的焦点。
  说时迟,哪时快,敌机俯冲,越降越低,机身越来越大,冲我3营阵地前方飞来,飞机上的字母都看得清清楚楚,反正是英文字母,我也不认识它写的是什么东西。1000米、500米、400米……突然,“轰”的一声,敌机近处闪出一朵朵玉米爆花似的云团,这是驻守谅山大桥的我高射炮兵部队首先朝着来犯之敌机打响的第一炮。第二炮就没法再打了,因为飞机飞得太低太低,高射炮的炮管压下去都难以发挥作用。
  在高炮打响的同时,两架敌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看似一大一小,滑翔至我阵地对岸村子,蘑菇状树冠一侧。就在此时,我们的排长跳出战壕,等不到上方的命令,果断命令道:“一排的,装子弹!”他把手枪一举,“打!”与此同时,我高射机枪排也“哒哒哒!”地响起了枪声。附近的10连、11连、12连的战友们万弹齐发,不论是半自动步枪、冲锋枪、轻机枪还是手枪,凡是打得响的都一齐怒吼起来,就像放鞭炮一样,闹翻了天,把仇恨的子弹一齐射向敌机,只有手榴弹没有排上用场。好家伙,这下够美国佬儿喝一壶的!


 
2018《难忘征文》作品展示(三等奖)(1——4)(图12)
 
  我枪里压进了10发子弹,刚开始还按照平时所学要领,讲究姿式,瞄准射击,打提前量。可现在来不及了,敌机己到面前,飞行员的眼睛都能看到,战机不能错过。于是,向机头连连扣动扳机。一发、两发……六发,正打得过瘾的时候,觉得耳边有股热浪冲过,头皮发热,扭头一看,离我头部不到10公分,一个黑呼呼的枪眼在吐着火,冒着烟。原来是我的“一对红”付泽群在射击,他的枪随着敌机移动,移到了我的耳边。好险!我立刻往后一仰,躲过了这股热浪。待我回头再准备击发时,第一架敌机已经着火了。飞行员拉动操纵杆,机身往上一翘,冒出一大团黑烟,机身迅速又低头下降,两翼后再次燃起了大火,就这样上下反复不到3次,大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只听到一声巨响,山那边一股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那该死的家伙就这样报销了。因为飞机离地面不足300米,飞行员当场在飞机的爆炸时粉身碎骨了。漫山遍野都是飞机残骸。从飞机残片上看,全是轻型武器的弹孔,打得像筛子一样。现场证明完全是我们3营用轻武器和高射机枪给击落的。
  就在第一架飞机被击落起火后,不到4秒钟的时间,第二架也随即中弹起火了,它燃起熊熊大火,拖着长长的黑烟,机身歪,直向我国广西方向而去。遗憾的是我们无法亲眼目睹当时的情景。几天后才听人言之,那架飞机坠落在广西灵明县一个牛屋旁边的芭蕉林中爆炸了,炸毁了半间牛屋和部分芭蕉林。此次战斗仅仅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取得击落美机两架的胜利,我方无一伤亡。
  时隔两天,我们从《解放军报》头版上看到了一条标题新闻:"12月20日中午两时许,越南谅山军民击落美机两架。”当时我们看了很不理解,明明是我们把它打下来的,什么时候变成了越南军民了?后来一想,啊,天机不可泄漏。我们是秘密入越参战的,是为世界和平而奋斗的。这也是一个国际主义战士应有的姿态,功劳就不去计较了吧。
        这次胜利,大可证明世界上一切号称军事强国的他们,不过是一只吓人的纸老虎。如此先进的空中霸王,仅在我轻型武器的枪口下,变成了一堆垃圾。可笑!可笑!实在是可笑!


校对:沈子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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