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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的日子(一)

作者:二师军务科郭中秀 发布时间:2019-12-12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作者郭中秀 去当兵时在信丰集体照 1969年冬,这年冬春招兵开始了。16岁的我,明知道年龄不到,个子矮小,可也想去碰碰运气。当时哥哥在大队搞赤脚医师,人缘很好,我报名后大队支书王齐美竟然同意了。高兴的我几天没睡。 在公社医院体验时,恰逢接兵部队2个
当兵的日子(一)(图1)
作者郭中秀

 
当兵的日子(一)(图2)
去当兵时在信丰集体照
 
      1969年冬,这年冬春招兵开始了。16岁的我,明知道年龄不到,个子矮小,可也想去碰碰运气。当时哥哥在大队搞赤脚医师,人缘很好,我报名后大队支书王齐美竟然同意了。高兴的我几天没睡。
      在公社医院体验时,恰逢接兵部队2个干部来了,他们见我那么一丁点也来报名参加体检很好奇,问我叫什么?多大啦?为什么要当兵等。可能我的长像可爱,或是我回答问题机灵吧,他们竟把我的名字写在了他们的本子上,这一来越发不可收拾,他们一路跟踪我。体检身高1.54米,不合格,医生写成1.55米。体验过关,政审,定兵一路下来,接兵干部都在打听我。最后公社定兵,武装部长李道圣不同意,我们大队民兵连长王正喜也不同意,导致其他人都敲锣打鼓地发了入伍通知书,我的卡着不发。接兵部队说你不放他,就是你公社少招一兵,以没完成接兵任务论处。这一下李部长坐不住了,赶紧将我的入伍通知书拿给我。
      我曾对别人说,别人当兵敲锣打鼓,我当兵默声不响。管他呢,不追求形式,只要能跳出贫穷的杨屋坝就行。自当兵起,我在部队认真锤炼自己,把当将军的梦想挂在心间。
      在武装部长的带领下,决定从小河公社拉练至县城,我们这帮穿上了新绿军装的得兴男儿们踏上了兵者征程。告别父亲,他当时正在喂猪食,他没说什么,微笑地朝我挥了一下手(要知道,我父亲祖籍广东英德,是在与舅舅贩盐途中被抓当兵,是一个参战兵),算是对我的送别(这一别真是永别,他在我当兵4年后去世,而且我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而永记心上)。母亲一路送一路叮嘱,一路哭。哎!我的慈母,儿子去奔前程,不要担心哟,这是我对她唠道也唠道的话。信丰集中后,我们坐上汽车直达韶关,在那换乘火车——第一次见到火车,第一次坐闷罐车,那个离开家的不舍,那个追求新的欲望,那个好奇心,一起涌上来!我在火车上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坐在隆隆着响的闷罐车里,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因为我们一块来的公社43个兵坐在一起,说起送入伍通知书时那个兴奋,与我同村的叫郭云相的说他家如何如何光荣,我感到很没面子。火车到了冷水滩,那里有一个兵站,接兵干部按班编排后告诉我们要下车吃饭,这才想起肚子确实饿了。下车整理队伍后,我们来到兵站,服务人员已将饭菜放在了一个宽大的大厅中间,这里足以容纳二千多人。吃了一天面包的新兵们,一看见萝筐里盛着白花花的米饭,不知那来的劲,拥上前去用铁饭碗一顿挖抢,有的挤掉了鞋,有的将帽子挤到萝筐里,有的挖多了饭掉在地上一坨一坨,踩在新穿的解放鞋上,粘着迈不开步。我个子小没有他们力气大,最后只挖到半碗落底饭。好在心里激动劲还在,不感觉饿(多年后轮到我接三年新兵,两年当排长,一年当连长,一想起抢饭事件,我即以轮流装饭来分发,避免了哄抢现象)。听接兵干部在车厢里讲,我们这些兵目前还没以建制管带,要到目地地才会重新分编。我生怕咱们一块当兵的小河公社人分开编训。我们到达的目的地是广西南宁夏石,在那接受三个月严格的军训,然后分到部队。
        坐了两天半的闷罐车,脚肿了,好在新鞋码子大,没能像有的兵脱掉鞋睡,醒来穿不上脚,只好踏着行路。终于到达目的地夏石,我人生第一个驿站从此开始啦。
    当时我们番号是十一中队新兵连二排十班,班长湖北松枝叫应松杰。个子不高,脸部右边嘴角有一粒小黑痣。说起话来,说快了听不懂,说慢了带拖音,笑起来眯着眼晴很迷人。分班后,班长第一次要我们列队听他讲话,这是真正军人的生活的开始。牢记了一辈子的,应班长说“从老百姓到军人,要经过痛苦的磨炼,不努力去磨练,很难成为合格的军人”。这句话,我在几年后,也用在了我接兵的开训仪式上。
         应班长很关心我,大通铺上下层,要我睡在他身边,并告诉我,以后晚上紧急集合,打背包、扛枪,我会告诉你,你做好准备就是。果然,军训18天,就来了个紧急集合,好在班长跟我说了,不然出尽洋相。我们公社一起来的十多个人因背包没打好,散包后被子拖着地上跑了几公里,有的跑掉了鞋,洋相百出,还挨批评。我军训两个半月,紧急集合5次,没有一次掉链子,排长柯新杰经常表扬我。军事训练我站在班里倒数第二(班副收尾),各项动作干脆利落,正步走拿手好戏,就是持枪动作差点(因个矮力小)。射击成绩也很好,第一次听枪声,第一次打靶,9发都中靶,但环数不高,我也很自得。
        广西潮湿,去后28天,阴部湿疹奇痒,几天训练中,我的手老要抓下部,班长批评我,我却不好意思讲,有一次洗完澡,我听说盐能消毒,到厨房抓了一把盐,放在卵坨子上搓了几下,这下痛的我眼泪直流。奇迹,两天果真好了。人,只要敢想,同时要敢做,什么事都会成功。
     有段时间,连队在操场训练时,总有3、4个大官样军人在操场走来走去。后听连里领导讲(我们连指导员是给水营的一个副教导员,姓名不记得了),是师机关军务科孙副科长来选兵。
      巧了,这个名额怎么落在我头上了。我被孙常业首长相中,说要和十中队女兵排提前半个月结束军训,出国去越南。走的那天,我在班、排长面前哭,在同公社当兵的战友面前哭,要知道就我一个人孤军远行,他们还在一起啊!在锣鼓喧闹声中,战友们送我与十中队24个女兵上军车,忽听到有人叫到:你们看,那个男兵是师长的儿子。我听到心里一阵欢喜,是呀,我怎么就成了师长的儿子,难到农民的儿子不能当师长?
当兵的日子(一)(图3)
在越南山洞前的留影
          我和24名女兵换上灰色的工装,由专程从越南来夏石接我们的李发兴参谋带队,经友谊关跨出国门,补充到援越抗美战场。至此,我的身份又有了新的变化:从一个普通的战士成为了一名国际主义战士!我们在友谊关前履行庄严的宣誓仪式,五个伟大、为国争光的铮铮誓言,至今铭刻在心上,每每回忆起来依旧热血沸腾。
当兵的日子(一)(图4)
军务科打字室集体照
 
         幸运就这样奇迹般的落在了我一个地道农民儿子的身上。我要感谢我的孙常业副科长,选上我到师机关军务科打字室当打字员(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兵种)。从此,我竭尽全力学文化,背字盘。那时,军务科在越南山洞分住两处,打字室当时有杜应金打字员,提保密员后,有69年的女兵孙路艳、周玉敏、贾福华。70年女兵尹岡和我到科后,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党代表”,什么事都看老兵们如何做。第一件事背字盘,练打字。字盘上两千七百多个字,每个字在什么地方都要熟悉,熟悉字盘后,要打的准、快,差错少。一个多月下来,基本掌握了打字方法,但要像老兵那样精、准却很难。期间,孙、周、贾师傅手把手教,笑呵呵地指出问题,使我们受益很大。尹岡是干部家庭出身的,见识多,她文化也高,比我学的快,我心底暗暗佩服。女兵们的精气神,军人的作风,让我十分敬佩:什么事都抢着干,不分男女,重活累活揽身上。在越南,我们科里有块菜地,每每都是几个女兵抢着挑粪。
        科长许维智,如同我的父亲,我到科里后,他笑嘻嘻地说,小郭,科里是你的家,新兵、老兵,干部、战士都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都要相互关照。“我给你定个任务,在完成工作之后,你每个礼拜写三篇日记,交给我看,能做到吗?”我还能说什么呢?硬着头皮答应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当副指导员后,仍然写日记,转业时我的日记本装了满满一大箱。敬爱的许科长,你不但是我的首长,更象我的父亲。至今我能写点东西,都是你教导的结果,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我转业到法院当庭长后,听说许团长在长沙居住,曾驱车前往,找到佘科长和作训科罗工程师,说许团长去逝,实感悲痛)。
       在1970年年10月份左右,我师长沙留守处要打字员,当时张友和提为保密员,科里决定我去长沙驻勤打字。我回国穿上了65式军装,戴上了当兵7个月还没戴过的领章、帽徽。第一件事就是照个像回去给爸爸、妈妈,让他俩放心(我们村一起当兵的写信告诉他家,说我去越南打仗去了,导致母亲哭了好多次)。爸爸收到我的信告诉妈妈,她乐开了花。
        几个月下来,我每个月都要寄仅有6元钱的津贴的4元回家,以解决家里生活、弟、妹上学之需。吃过苦的人,心里总有份责任,一份担当,想尽量帮父母解决困难。
       长沙的5个月工作,因为量不大,待大部队从越南撤回后,师机关进入陕西紫阳,科里要我归建,此时襄渝线正开工大干了。回到科里,许科长、孙副科长、佘参谋、李发兴、石满成、聂银珊等参谋工作正酣,每每加班加点,之后有杨宗琦、宋金寿、廖金平、郑新国相继调入加盟,参谋力量大增。保密室李相成、杜应金和之后调入的包金亮保密员,统领打字室贾福华、尹岡和我、韩桂英、刘东、刘桂菊,之后的丁发英,日夜赶工程计划材料(作训科材料多,且难打)。大家团结一心,工作、学习、生活在一起,如同一个大家庭。尤其晚上加班,猪肉罐头面条,覃章银司务长是很大方的。
        永远记得一九七二年八月,我满十八岁之后,我先前提交的入党申请有了回音:杨宗琦党小组长通知我填入党志愿书,我请杨宗琦、包金亮作为我的入党介绍人。十月,机关党总支部召开支部大会,大会由总支书记、管理科协理员辛隆顺主持,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终于,我成了一名共产党员,我将为党的事业而奋斗终身。
 
校对:舒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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