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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回忆/

难忘的永诀

作者:文/铁二师八团学生十连康健 发布时间:2022-12-14 点击数: 稿件来源:徐国伟 责任编辑:蕾蕾

难忘的永诀文/铁二师八团学生十连康健与讴歌生命相比,讲述死亡总让人有所忌讳。因此,当我准备就当年郑印海战友的突然离世写一篇短文时,竟踌躇数日不能动笔。后来决定写下去有三个原因:其一,印海走的时候我在现场,情景历历,思之心潮难平。其二,他当理发员时我是文书,接触多相处好,日久渐增友情。其三,适逢 “学兵连轶事征文”活动,正可以此参与。于是,我重拾笔墨,让思绪穿越时空,回到曾经的远方。1972年初,襄

与讴歌生命相比,讲述死亡总让人有所忌讳。因此,当我准备就当年郑印海战友的突然离世写一篇短文时,竟踌躇数日不能动笔。后来决定写下去有三个原因:其一,印海走的时候我在现场,情景历历,思之心潮难平。其二,他当理发员时我是文书,接触多相处好,日久渐增友情。其三,适逢 “学兵连轶事征文”活动,正可以此参与。于是,我重拾笔墨,让思绪穿越时空,回到曾经的远方。

1972年初,襄渝铁路安康段的建设进入第三个年头。由铁八团学生十连承担的蓼叶沟隧道横洞施工,正处在攻坚阶段。元月大会战的胜利,极大激励了学兵们的斗志和独立作战的信心。坑道口上方悬挂的那幅 “实干苦干拼命干,誓夺首季开门红”的大字标语,就反映了当年这批热血男儿最真实的精神风貌。

连部勤杂班虽不在施工第一线,但肩负的统计、材料、卫生、通讯、理发、文书等具体工作也十分重要,是连队正常运转的保证。我和理发员郑印海、卫生员王红旗都来自西安二中,在一顶帐篷下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战斗生活,加深了彼此间的了解和情谊。对印海身患的遗传性心脏病,我和红旗既关心又担心,经常劝他不要过度劳累、不要背思想包袱等。印海本是个乐观豁达的人,并没有因病影响到自己日常的情绪和工作。但世事难料,意外还是发生了。

3月19日这天早上,残冬将尽,春意萌动,天气乍暖还寒。起床后我从帐篷出来,到隔壁的部队二连俱乐部进行晨练。这间俱乐部大概有一百多平米,里面很简陋,最醒目的设施,是地当中摆的那张乒乓球桌。过了一会儿,印海也进来了。他刚做完广播操,面色泛红,一只手习惯性的叉在腰间,微微喘着气。待呼吸平缓一些后,他在离球台不远处开始打拳。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练过小洪拳,动作流畅而潇洒。有时偶露几招,很受观者赞慕。但谁能想到,今天打的这趟拳,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呢?我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看他练拳。在一番比较剧烈的上下起落、左右挪腾之后,他停下来单手叉腰走向球桌。刚迈出一两步,忽然“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而且出气明显多于进气,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失衡、晃动。我发现不好,一边急喊“印海,你咋咧!你咋咧!…”一边疾步向他跑去。刹那间,他踉跄跌倒,下颚重重的磕在了球桌沿上。我慌乱地扶起他的肩膀,用臂弯托着他的头,急切、反复的叫着他的名字,同时朝连部方向大声呼喊卫生员王红旗。很快,红旗应声赶到。他见状未及多问便开始施救,主要是掐人中、按压心脏等,这时已有人跑到连部给团卫生队摇电话请求急救。闻讯前来的一些战友,看到印海生命垂危都非常惊愕、着急和无措。大约过了一、二十分钟,救护车到了,停在营房下的路边鸣着喇叭。大家急忙用担架把印海抬上车,红旗也随车前往。

救护车刚走,我和四、五个战友(具体是谁记不清了)立即朝团卫生队奔去。大家一路小跑,心情格外沉重。既为印海的安危担忧,又祈盼能化险为夷。但非常失望的是,我们赶到后抢救已经停止。值班军医说:“人送来时已经不行了,是心脏猝死,回去准备后事吧!”我顿觉一股悲哀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转瞬就归于沉寂;朝夕相处的兄弟,须臾竟阴阳两隔,这教人情何以堪!不一会儿,连长和战友们陆续赶来了(指导员当时在外地),现场不时传出叹息声和哽咽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和悲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三天后,印海的棺木安葬在离汉江不远的一处山坡上。全连干部战士及军代表参加了葬礼,学生十四连有几位原西安二中的女同学也特来为他送行。

印海的舅舅和哥哥接到噩耗从西安赶来,安排住在团部招待所。突来的失亲之痛令他们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印海刚到三线时分在班排,干活时常感力不从心,动辄心慌气短或大汗淋漓。连队领导知悉后,认为他不适宜继续干重体力活。这时正好连里需要配一名专职理发员,便调他赴任。印海是怀着感恩心走上新岗位的,他从零开始,学技术、摸门道,理发手艺日渐娴熟,用一把老式推子,为全连160多人解决了“头”等大事。还经常为行动不便的战友上门服务,为路过的老乡、小孩义务理发。他为三线建设所做的贡献,战友们不会忘记,历史也不会忘记。难忘的永诀(图1)

我曾想,虽然人固有一死,但每个生命的具体过程和结果,都会受到一些客观因素的影响。如果当年修铁路的环境没有那么艰苦卓绝,医疗卫生条件不是那样极端落后,施工设备和技术再先进一些,劳动者对疾病和安全的防范意识再提高一些,那么,一些失去的生命或许可以挽回。然而,这只是一种假设。

印海那天匆匆而去,未留下任何遗言。但我想,他走时肯定是不情愿、不甘心的。因为他还太年轻;因为战友们还在襄渝线上奋斗;因为亲人们还等着他回家……。然而,他还是默默地走了,只把那张青春、俊朗的容颜,永远定格在大家的心中。印海1952年9月出生,终年十九岁。长久以来,每念他英年早逝就感痛惜。同学、战友们聚会时总会想起他,并焚香祭酒,以表缅怀。特别要提到的是,经过几位战友的不懈努力,他的遗骨已从荒塚迁入新的陵园。其如泉下有知,亦可慰矣。


校对!:张有安


(责任编辑: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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