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奋战鹅卵石

 奋战鹅卵石 
       一九六九年的初夏，我们部队从成昆铁路南段向成昆铁路中段挺进。因南段的工程基本完成了，而中段因文革期间物资材料供应不上，所以许多项目中途停了下来，急需恢复施工。我团就在这时候被从云南调到四川的德昌县支援铁十师的。
        我们二连承接的大村隧道有1000多米长，是一个经常塌方的烂峒子，原来的部队已掘进100多米。由于中途停工，到我们接手时，有些支撑的木头已经腐烂，峒内险象横生。隧道要穿越的大山是古时的旧河道，因地壳变动，河床变成了大山，所以土质极差，全是沙子夹着卵石。石头有大有小，大的有几间房子那么大。卵石夹在沙子里，一捅即塌。而当时部队装备水平不高，有的用钢钎大锤，有的加上风枪、风镐，，支撑的材料也主要是些杂木。因此，塌方的现象十分严重。稍有不慎，即塌了下来，造成人员伤亡的事故时有发生。
    有一次在上导坑，峒顶塌下来几立方沙石，副排长黄德文领着我打着手电筒往峒顶上看，黑洞洞的，零星的沙子还在往下掉，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塌下来。
        副排长是比我入伍早三年的老兵，不太爱说话。他叫我在后面把一根根的杂木递给他。他接过杂木往洞顶填塞，要把塌出来的峒顶塞满、顶住。他显得十分镇定、刚毅、认真。因是星期天，也为了防止意外，减少部队的伤亡，连队的同志们已撤出峒外休息，只留下副排长带着我在这处理。没有其它干扰，四处都静悄悄的，只有泉水滴下来的“的嗒”声和零星沙子掉下来的“沙沙”声。偶尔也传过来副排长那浓重的四川音：“给我木头。”此刻，我们心里都明白，要是再塌下来，将意味着什么……。然而，副排长没有一点恐惧感，我还怕什么呢？经过五六个钟头的奋斗，那个洞终于被木头塞满了，再也没有沙石塌下来了。
        从此，我与鹅卵石似乎有了感情。一看到圆圆的石头，就想起了副排长的刚毅和镇定，想起了他往洞顶填塞木料的动作，还有那声音清脆的滴泉、一阵阵落下的沙雨……
 时间巳过去了四十年，然而在最近与战友的联系中得知退伍还乡的黄德文副排长已去世多年了。他得的是矽肺病，死前咳嗽不止，这是好多铁道兵战士打隨道而落下的职业病啊……
  （  作者原部队：铁道兵笫8师40团  后合并为37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