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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昆通车50年】何辉燕临危受命——周总理选定的成昆铁路大会战领导人之五
作者：原铁一师洪承惠
发布时间：202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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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工指陷入瘫痪状态 正当成昆铁路大会战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刻，文革的夺权风暴刮到大西南。 西工指的领导吕正操、刘建章、郭锥城、彭敏等都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吕正操在北京批斗，其他的在西昌批斗，西工指处于瘫痪状态。 1967年5月1日夜晚，铁
一、“西工指”陷入瘫痪状态
正当成昆铁路大会战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刻，“文革”的夺权风暴刮到大西南。
“西工指”的领导吕正操、刘建章、郭锥城、彭敏等都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吕正操在北京批斗，其他的在西昌批斗，“西工指”处于瘫痪状态。
1967年5月1日夜晚，铁道兵政委崔田民接到国务院办公室电话，周恩来要紧急召见他，要他立即前来中南海。崔田民立马赶到中南海西花厅。周总理与崔田民谈了西南三线建设的危急情况，谈了成昆铁路在西南三线战略中的极端重要地位，严肃地对崔田民说：“你到西南去，把司令部也带去。”铁道兵党委坚决执行周总理指示，拟派出200人的工作组接管由造反派掌控的“西工指”，以从造反派手中夺回成昆铁路大会战的领导权。
5月10日，李先念副总理召集国务院业务小组会议，传达了周总理关于西南铁路建设交由铁道兵领导的指示，西南铁路建设任务由铁道兵负责，西南工地建设指挥部（“西工指”）由铁道兵接管。国务院业务小组形成了会议纪要下发。
8月18日，国务院、中央军委联合发布急令，宣布铁道兵接管西南铁路建设领导事宜。
8月25日铁道部、铁道兵联合发出做好西南铁路建设任务交接工作的通知，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和一九六七年五月国务院业务小组会议纪要，西南铁路建设任务由铁道兵负责，西南铁路建设工地指挥部由铁道兵接管，原属西南铁路建设工地指挥部领导的铁道部所属单位，一律归铁道兵领导。
中央连发三道文件，支持铁道兵接管工作组接管“西工指”。但是，由于严重的派性斗争，接管工作遇阻。后来，连崔田民本人也遭到了批斗与审查。铁道部第二工程局派性斗争更加激烈，致使职工出走，许多隧道、桥梁工地停工。
成昆铁路大会战的命运到了十字路口。
二、临危受命，统一领导大会战
周总理洞察一切，一方面由中央出面举办解决四川问题大型学习班，揪出四川派性恶斗的黑手，一方面着手重建成昆铁路大会战的领导班子。
周总理打开铁道兵领导班子花名册，熟悉铁道兵业务的党委，只剩下铁道兵参谋长何辉燕一个人了。1966年2月16日周总理在西花厅接见铁道兵党委会常委时，见过何辉燕。在朝鲜战场抢修龟城至殷山铁路时，何辉燕与郭维城并肩作战，郭维城任中国人民志愿军新建铁路指挥局局长，何辉燕任副局长兼任铁道工程第五师师长，提前抢通了龟殷铁路，筑起了防止敌人登陆反扑的长城，艾森豪威尔的登陆冒险进攻计划只得收场，不得不乖乖地在7月27日停战协定上签字。
1957年何辉燕以铁道兵第1军军长身份，率领铁道兵三个师修建新中国第一条沙漠铁路——兰新铁路。之后，军的建制撤销，何辉燕任铁道兵参谋长。1964年8月，中央作出成昆铁路要快修的战略决策之后，郭维城调任“西工指”任副司令员，何辉燕接任了郭维城主持森林铁路抢修任务。
何辉燕成为周总理委以重任的对象。
1968年12月，在京西宾馆的一次解决四川问题的中央会议上，周恩来总理宣布铁道兵司令部参谋长何辉燕到西南去，一手抓成昆线、一手抓襄渝线。随即成立了铁道兵西南指挥部5人筹建小组，由何辉燕挂帅，奔赴西南坐镇指挥。
1969年3月11日，中央军委批复铁道兵在成都设立铁道兵西南指挥部，指挥部机关设司令部、政治部、后勤部。代号总字520部队，何辉燕任司令员，苏超任政委。
当年5月12日，周恩来又在国务院会议上决定，撤销西南铁路建设工地指挥部（“西工指”），由铁道兵负责西南铁路建设事宜。
三、不辱使命，成昆铁路如期通车
时间来到1969年9月，四川的文化大革命与成昆铁路大会战也到了关键时刻。
在周恩来的运筹下，对成昆铁路大会战采取了一项决定性的措施：对铁道部及其参加成昆铁路的铁二局所属单位实行军事管制。军管措施得到了党中央、毛主席批准。
铁道部第二工程局是成昆铁路大会战的主力单位之一。“文革”开始，派性毒瘤染指，武斗成风，职工出走，大部分工地瘫痪。
1969年10月，成都军区和铁道兵根据党中央、毛主席批示，中央军委命令，派铁道兵部队进驻铁二局实施军事管制。成都军区常委决定由司令员梁兴初负责传达落实。
铁五师派出三名干部连夜赶到成都。何辉燕司令员和苏超政治委员随即带领铁道兵五师二十二团团长顾金盛、军务股股长唐世荣、青年股股长唐宇龄三人到成都军区接受军管命令。
军区梁兴初司令员传达了党中央、毛主席1969年“9．25”批示和中央军委命令及军区对实行军管的决定和具体要求。
何辉燕司令员对铁五师发出指示：军区首长与铁道兵领导非常重视五师执行军管任务，这是进一步落实周总理关于成昆铁路大会战由铁道兵统一领导的重大决策。四川文化大革命形势反复曲折，派性斗争此起彼伏，若不采取决断措施，成昆铁路按时通车即将成为泡影。
军管部队进驻铁二局机关和所属工程处、段、队，受到了广大职工的热烈欢迎。
军管主要抓了三项工作：
首先，是“解放”老干部，充分发挥老干部作用，搞好安定团结和抓革命促生产。
其次，做好政治思想教育，深入宣传贯彻中央“7·23”布告，克服派性，增强团结。学习中央“9·25”铁道兵进驻铁二局实行“军管”的批示，统一全体干部职工的思想认识，上下一致，为成昆铁路建设而共同奋斗。
第三，办好两派头头学习班。在提高思想认识的基础上批判派性，克服派性，增强团结。
军管是稳定人心，消除派性，恢复生产建设的关键举措！广大职工纷纷返回工作岗位，投入了决战成昆铁路的战斗。
至此，周总理关于“西南铁路建设由铁道兵统一领导”的指示，终于有了贯彻落实的组织保障。
1969年12月29日晚上八时，周总理在国务院召开的第四个五年计划关于铁路建设方面的会议上宣布：“修成昆铁路统一归铁道兵管，由何辉燕指挥，过去不统一，现在已经统一，要求1970年7月1日前通车。”
会议结束时，周总理对到会的铁道兵司令员刘贤权、参谋长何辉燕、铁五师师长顾秀三人再次强调说：“成昆铁路1970年7月1日前全线通车，何辉燕要拿出战时抢修的姿态来决战。现在主要解决材料、物资、铁路运输，解决不了可以打电话给你们刘司令员，刘司令员可以告诉铁道部，再解决不了，刘贤权同志可以告诉我。”总理的指示，慷慨激昂，落地有声。
离通车的时间只有6个月了，剩余的工程量却无比繁重！
自1967年“文革”夺权以来的三年中，就全线而言，三年累计完成的各项主要工程，只相当于1966年的完成量。因而剩余工程量巨大，形势非常的严峻。
当前三大问题是：
第一，剩余工程量主要是铁二局施工的甘洛至礼州段，三年完成的桥隧工程量仅为1966年一年完成量的46％。剩余93座隧道中严重控制工期的有23座，10座重点桥梁中控制铺轨的有2座，重点土石方工点14处。有的工点因停工太久，发生坍方、病害需要整治，同时正线尚需铺轨189.5公里，任务很重很重！
第二，由于运输道路受沿线派性斗争影响，木料、水泥等大宗材料严重供应不足。
第三，运力紧张，原有汽车破坏严重，而且运程增大。
何辉燕指示司令部：要在半年内把耽误三年的施工任务抢回来，不采取特殊办法，不付出巨大代价，是不可能的！“务必令”是特殊时期命令，要用特殊办法去实现“务必令”。
经过慎密研究，提出了决战成昆务必保证成昆铁路按时通车的特殊措施：
第一、昼夜连续施工，实行四班倒施工作业制，发扬连续作战精神“人停机不停，分分秒秒有进度”。
第二、铁道兵支援铁二局，承接由铁二局担任的礼州往南至三堆子的正线铺轨189.500公里铺架任务，让铁二局集中全部力量抢修隧道、桥梁、土石方等下线工程。
第三、采用人工预铺，为给隧道、桥梁、土石方建筑工程以较多的施工时间。礼州往北至两河口74公里，由铁二局采用人工预铺。铁道兵十师负责礼州至德昌78公里人工预铺。
第四、为压缩架梁时间，采用便梁预架和就地灌注钢筋混凝土梁等措施。就地灌注梁：沙湾至金口河18孔；金口河至礼州356孔；礼州至米易15孔；米易至金沙江大桥18孔。预架：沙湾至金口河44孔；金口河至礼州356孔；礼州至米易220孔；米易至金沙江大桥41孔。
第五、加强运输、清仓查库、材料替代等措施，解决材料缺口。在运输上，实行集中统一管理，统一调度；下大力把道路修好、养好，开展双班运输。提倡就地取材，开采石料以砌石代替混凝土圬工。加强修旧利废制度，自制部分配件，进行清仓查库，调剂余缺，物尽其用。
第六、土石方施工。按铺轨顺序，集中力量组织大流水倒段。以机械施工为主，辅以大爆破，以节约人力，加快进度。
指挥部召开贯彻中央“务必令”的师、局、团、处单位领导干部会议。除了传达中央“务必令”指示外，主要讨论“保证七一通车的施工组织实施意见”、“成昆线剩余工作量及措施建议的报告草稿”。
在讨论中，有的同意采取特殊措施，有的认为超出常理。分歧双方各自都有道理，关键是各自的出发点不一致，必须把思想统一到坚定实现“务必令”上。
会议原定开一天。根据讨论情况，铁道兵西南指挥部党委研究决定，延长会议一天。有的同志说，一天太长了，压缩为半天就可以了。
何辉燕说：“会议，会议，就是要议！议透了，才能完善方案；议透了，才能把决议化为自觉行动。”
经过延长讨论，大部分同志运用“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这个辩证法的灵魂来看待这个分歧，紧紧抓住保证七一通车这个主要矛盾，基本统一了思想：特殊时期，要用特殊办法。
在总结大会上何辉燕司令员作了重要讲话：
现在，隧道、桥梁、土石方、铺轨的任务都很重，按常规的话，是不可能在“七一”之前通车。周总理代表党中央提出“务必令”，本质上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七一通车。”否则还叫什么“务必令”！
总理要求“要拿出战时抢修的姿态来决战”。“先通，再修！”——这就是贯彻“务必令”、决战成昆线的抢修原则！这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上抢修铁路，保障通车的宝贵经验，也是当前援越抗美战场上的宝贵经验。
若是再坚持这种“常规”观点，就是无视党中央提出“成昆线务必于1970年7月1日全线通车”的号令！
中国的周边环境不断恶化，南面美国对越南发动突然袭击，直接威胁到中国的安全；西南面中印边境的紧张局势还未完全消除；北面的中苏边境又开始冲突不断。四面受敌，新中国处在前所未有的严重时刻。
成昆铁路已经被延迟了近2年，它对三线战略决策大局的影响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总理在三线建设会议上，在拟定国民经济五年计划的会议上，在钢铁工业发展的会议上，在国防建设的会议上，多次重复强调的一句话是“铁路不通，一切皆空”！
有个别同志说，“现在又不是战争”。这在讨论中是允许的。现在，作出决定后，就不允许了。如果还有同志想不通，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就得向你大喝一声：“你错了！你不懂政治！你不懂军事！你要等到炸弹落在头上才实行战时抢修原则吗？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战略决策！我们抢在帝修反的前头，用战时抢修的原则，把铁路抢通了，把国防布局调整好了，战争被延迟了，敌人不敢轻举妄动了，这就是三线战略决策的伟大胜利，这就是一切战备工作最佳效果。孙子兵法中有一条，不战而屈敌，这是最佳的兵法，是最大的胜利。正如毛主席在朝鲜战场提前抢通了龟殷铁路时说的“只要准备好了，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从今日起，在仅有的半年时间内，需要完成33公里隧道、8公里桥梁以及388公里铺轨任务，工程量大，工期过紧，不得不准备付出更大的代价。
何辉燕，以将军发布战斗命令的口吻大声说：“要丢掉一切按部就班的思想，紧急行动起来，以战斗姿态，投入成昆铁路的决战中去！”
筑路大军以“务必令”为行动指南，不惜一切代价，发
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于6月30日在礼州接轨，建成了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成昆铁路。
（本文摘自《成昆铁路大会战》）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本文摘自《成昆铁路大会战》）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洪承惠，1944年7月出生，1962年5月自上海复旦大学工农预科应征入伍。在铁道兵一师历任战士、班长、宣教干事，全程参加了成昆铁路大会战。1978年转业，在上海市杨浦区人民政府工作，历任街道办事处科员、副镇长、镇长、街道办事处主任等职。2004年8月退休后，立志要写一部全面反映成昆铁路大会战的纪实作品。历时16年完成了《成昆铁路大会战》。
校对：张东
校对：张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