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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三线艰苦奋斗战友情

作者:铁道兵八团学生十三连 魏朔南 发布时间:2023-03-13 点击数: 稿件来源:钟佩君 责任编辑:飞扬

三线时,起初我在学生十三连任班长,后又担任了排长。两年零八个月960多天的日日夜夜,我和全连160多名战友,尤其是和我们排近40名战友朝夕与共,肝胆相照,经历了血和火的考验。 一、转变思想建营房 初到驻地没有营房,我们班排被分别安排住进老乡家。我所在班加上副排长张钢一共15人,住进一户老乡家阁楼和进门房的空地上。房主40多岁,个头不高,有点偏瘦,操着我们听不大懂的本地话。没有

     三线时,起初我在学生十三连任班长,后又担任了排长。两年零八个月960多天的日日夜夜,我和全连160多名战友,尤其是和我们排近40名战友朝夕与共,肝胆相照,经历了血和火的考验。

难忘三线艰苦奋斗战友情(图1)

 一、转变思想建营房

       初到驻地没有营房,我们班排被分别安排住进老乡家。我所在班加上副排长张钢一共15人,住进一户老乡家阁楼和进门房的空地上。房主40多岁,个头不高,有点偏瘦,操着我们听不大懂的本地话。没有床铺,我们只是用稻草铺地,然后再铺上自带的褥子,就成了“床”。不久连里组建炊事班,曲齐民和贾天安就调离了我们班。

       当时的大竹园,崇山峻岭,山大沟深,一片贫瘠,交通极为不便。这与我们脑海中的想象相距甚远,加上得知留在西安的同学都分配了工作,大家思想都产生了较大的波动。来到这穷地方真是亏大了!有的人产生了想返回西安的想法,我们六班和我本人也不例外。如何尽快改变这种状况,使大家的情绪恢复正常,成了我和副班长韦韬的当务之急。张毅同学,身体弱思想波动也大,韦韬就特别注重从生活上关心照顾他,再加上雷军代表细致思想工作,使他很快走出低谷,用他所学成为连队的卫生员。韦韬思想工作做的好,他和每一位同学都非常亲近,跟大家唠家常,说心里话。很快同学们的思想情绪都得到了缓解,都积极的投入到了紧张的施工中。后来,韦韬担任了二排副排长。

       营房建设,是我们要完成的第一项艰巨任务。要在山坡上整出一块儿平地作为建营房的地基,挖土方的工作量非常大。陕南的山地,表层土软一些,当把表层揭掉以后,下边那种叫“料浆石”的土就非常坚硬了,用十字镐抡圆了挖下去,也只能刨出鸡蛋大小的一个坑。这可是一项费体力的活,班上的每一位都争先恐后,还都暗自较劲,看谁抡镐挖的时间长。郝杰、郭苏东、袁长乐等个个都是生龙活虎,光着膀子上下挥舞着十字镐,一会儿赤膊的上身就像水浇一样。刘松涛的身体比较壮实,就数他轮镐头的时间最长。而打土坯墙,则既是一个技术活,也是一个体力活。起初是老乡帮我们打,后来是老乡带我们打,很快就完全由我们自己来打了。丁逢道、黄忠林、梅富强、张建国等人都练成了打土坯墙的高手。营房修建还需要檩条,副排长张钢就带队去山里砍树,并往回运。开始是两人扛一棵木头,每次张钢都扛大头,而把小头让给我,战友深情至今难忘。

二、服从命令干杂活  

       不久,我从二排六班调到了三排任排长。在连里,三排似乎就是一个勤杂排。排里有木工班、文艺班;还有比如买菜、背柴、炸煤等杂七杂八的活,都由我们来做。其它施工任务却很少给我们安排,我心里还真有些不爽。但当一件一件杂活完成后,才知道这也是保证连队日常运转不可缺少的工作。木工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用大圆木解板子。当时九班长张为民带着王利根、陈振红、杨举才,他们一个人站在木架子上的大圆木上面,一个在下面,来回拉着一把大锯。那活还真是技术含量高,看着他们拉的很轻松,我也去试了试,结果不是拉不动,就是锯齿吃不到木头里,搞的我满头大汗败下阵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学的这手绝活,堪称专业木工技师。

       文艺班的战友为了活跃连队文化生活,也是使出浑身解数。韩强是文艺班的活跃分子,他对民族乐器非常熟悉,板胡、二胡、京胡拉的贼溜。他负责出主意,潘德阳、杨玉民、王权民等参与表演,采用三句半、对口词、表演唱等形式演绎连队里的好人好事,赢得了战友们的赞誉。

       有一次我带领一个班到老乡家背菜,爬山越岭来到目的地已临近中午。本来早饭也就吃个半饱,而此时大家一个个更是饿得肚子咕咕乱叫。当看到老乡的一片萝卜地时,所有人都也忍不住了,一头冲进了地里拔起萝卜就吃,我也是如此。直到吃得感觉肚皮不饿了,大伙才肩挑背扛着麻袋菜包往回走。傍晚赶回连队正准备休息时,我被叫到了连部。连长、指导员、军代表严肃批评了我们违反群众纪律的行为,并责成我必须进行赔偿。我是带队排长,是第一责任人。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上山去给老乡道歉和赔偿,并获得了谅解。

难忘三线艰苦奋斗战友情(图2)

 三、眼里的战友风范

       随着工程的进展,我们连也成了隧道施工的主力军。隧道施工还真是一个系统工程,它涉及的面非常多;水、电每个方面都要有相应的责任人;此外还有风枪手,扒渣手,矿车手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影响到工程进度和施工安全。

       难忘我们排的每一位战友,在隧洞中忙碌的身影。风枪工胡援朝对风枪的结构非常熟悉,每次都把风枪擦的干干净净,调试的利利索索地送到掌子面。隧道放炮之后,通风管、送水管、换气管等常常会被飞来的石头划破,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管子就跑了气,漏了水。管工金峰干起活来干净利落,很快就能把一些毁坏的管子修好。电工卢杰,电工知识丰富操作水平高。根据施工特点,他找到了如何连线才能减少电线损伤,或是串联或是并联,总能以最快的速度修好被损电线。炮工张留田平时说话不多,比较腼腆像个大姑娘,干起事来很细心。做炮的时候,不同部位的炮其导火索的长度的要求是不一样的,他都做的非常细致。往炮眼里填充炸药时,他都精准的把长度不一的导火索安装在合适位置。我们排放炮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问题,这都和张留田细致的工作分不开。赵省会、王德延,先后担任过我们排的安全员。为了赶施工进度,每次放炮之后,不等烟尘散尽,他们就第一个冲进洞里清理危石。别看他们平常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但是完全清楚自己所承担工作的重要性。特别要说的是我们排十班、十一班、十二班的几位班长班副们,他们真是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不论是打风枪、扒渣、还是打混凝土,他们都是干在最前面。十班长时根荣不仅自己带头干重活、脏活,而且还能合理安排施工顺序,缩短施工时间。后来,他被调到一排任排长。继任的十班长王营发,十一班长刘志红、十二班长杨建民,副班长吴邦志等等,他们都是我们排完成各项施工任务的中流砥柱。十一班副曹志明个头儿比较高,但是他弯腰扒起渣来速度非常快,两三下就可以扒满一筐渣。此外还有王全民、朱长富、周松林、王增明、沈慈光、徐建国、张志德等都是如此。车书庭是从一排调入我们排的,当时其它排都不愿意接收他,因为他比较自由散漫,也不太听指挥。到了我们排以后,刚开始他还是我行我素。记得有一次上大夜班,大家都在洞里紧张施工,他却一个人跑到外边枕着安全帽睡大觉。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反复的给他做工作,可他就是不理我。后来在战友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的感召下,他回归到了集体中。从此,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常常身上只穿游泳裤头儿,脚蹬旧雨鞋猫着腰在搅拌混凝土,很少要求替换。打拱顶时上边空间很小,人要钻进去操作才能把水泥填满充实。他不顾混凝土对皮肤的腐蚀,毅然钻了进去,出来时就是一个水泥人。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难忘三线艰苦奋斗战友情(图3)

 四、亲如兄弟好搭档

       王少华是我任排长后的第一位搭档。他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干起活来勇往直前,总是重活累活抢着干,在困难面前从没说过“不”字,是一个好带头人。不久连队建制变动,我被调到四排任排长,他成为三排长。

       任四排长不久,朱经建成为我的搭档。他说话不多,为人忠厚诚实;考虑问题周到细致,工作中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自那时起我们就结下了一生的情谊,朱经建在四排没待多长时间就被提拔为副指导员。为此我还有点情绪:一是我们彼此合作的很好,为何要把他调走。二是那个年代入党提干都是令人非常羡慕的事情,他是我的排副,他却提为副指导员,而我是排长却没动------现在回想当时确实有点幼稚可笑。

       朱经建调到连部任副指导员之后,连队又选派陈富山为排副。他是我在四排的第二位搭档。陈富山为人耿直爽快,说话干脆,干起活来一马当先。危险的活、重的活,他都抢在前面带头干。蓼叶沟隧道贯通之后,我们开始打拱顶、边墙。蓼叶沟隧道的洞口是在半坡下边,不通公路,汽车运来的水泥和砂石料都要用管道输送下去。起初我们是在上边把水泥、沙子、沙石料按照一定比例搅拌好后,通过一个直径约50-60厘米、长度20米左右的铁皮管道输送到隧道口,然后下边的人运进去再进行浇筑。这个输送管道是一截一截拼接起来的,连接处总是有缝隙,搅拌好的水泥砂浆输送时就容易在接缝处滞留。随着时间推移,它就会慢慢凝固一层一层加厚,从而影响水泥砂浆输送。有一次输送管道就这样被堵塞住了,这地方还是在输送管道的半中间偏下一点儿。用水冲,水压不够;也没有那么长的杆子将它捅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人钻进去,拿着钢钎把它捅开。谁下去捅呢?排里的好几位战友争着要下去捅。就在这时,陈富山斩钉截铁地说,“都不要争了,我下去”。他把安全绳系在自己的腰间钻进管道。我们在上面慢慢往下放绳子。到了堵塞部位,他就用钢钎往下捅,大概有个十几分钟,终于捅开了。随后我们慢慢把陈富山往下放到出口,当他钻出来时,浑身上下都是水泥。他干起活来真是不要命,有点儿拼命三郎的劲儿。后来,他被提拔为副连长,还念念不忘在四排待过的这一段经历,常常回到四排来和我们一起干活。

       我在四排的第三任搭档是李小龙,他为人谦虚谨慎,和蔼可亲。他原是连部文书,对隧道施工有些陌生,也缺少经验。但他虚心好学,不懂就问。不论是打风枪,还是出渣,还是搅拌混凝土等,他都抢着干,很快就和排里的战友们打成一片。因为做过文书,他替我分担了很多排里的其它工作。记得有一次在落边墙的爆破中,炮眼打完装好炮,点火以后我们往外走了没多远就停下,认为安全了。因为落边墙的炮口是冲着对面,不是直接对着隧道口我们站立的地方。结果炮响以后炸起的石头到处乱飞,我紧张的喊叫着“快往外跑,快往外跑”。跑快的就躲到横洞拐弯处了,跑不及的就躲在了矿车后面。炮响完后,我赶紧问,“有没有受伤的?”。当我看到李小龙用手捂着眼睛,血从指缝中流出来。我一下急了,大喊着“赶紧送卫生队”。当李小龙从卫生队回来后,我问了一下伤情:石头打在眼眶上,还好没有击中眼球。我心里非常沉重------我们排放炮施工这么长时间,没有出过事故,而这一次完全由于我的疏忽大意,差点发生大事故。我心里非常不安,自责了很久。直到今天我都非常内疚,无法原谅自己的粗心大意。

难忘三线艰苦奋斗战友情(图4)

        奋战襄渝线的经历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1977年仅仅离开三线战场四又专程回到驻地。当踏上熟悉的土地时,眼前已经看不出有千军万马曾在这里奋战过。但那段经历,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容却印记我的心里,我的脑海里,永保存。

       校对:心系远山 

(责任编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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