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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线 三 则

作者:铁道兵八团学生十三连 秦均平 发布时间:2023-05-19 点击数: 稿件来源:王云祥推送 责任编辑:沙海驼铃

修筑拦水坝大竹园是我们到达三线后的第一个驻地。从住帐篷、睡地铺,到搬进新建的营房,生活条件有了改善。可用水还是不方便,战友们平日的洗漱要下到河里去;炊事班做饭用水,要一桶一桶从河里往上挑......

修筑拦水坝

大竹园是我们到达三线后的第一个驻地。从住帐篷、睡地铺,到搬进新建的营房,生活条件有了改善。可用水还是不方便,战友们平日的洗漱要下到河里去;炊事班做饭用水,要一桶一桶从河里往上挑(虽然后来搭建了提水平台,也只是缩短了一段挑水的路程)。刘家信连长通过走访村民和四处寻找,在营房后的小山坡上找到了一股小溪流,就准备把水引到驻地。

要引水下山,一是要在水源处修建一个小拦水坝,二是要在炊事班伙房搭建一个蓄水池,后又考虑到全连的生活用水,决定修建两个蓄水池。这个任务交给了我、车树庭和张山虎。之所以让我们三人干这个活,是因为在修建营房时,我们学会了用石头砌地基和用泥巴抹墙,手艺还不错!修建拦水坝和蓄水池所需的沙子石块,除了在山上寻找到小部分外,大多数都是我们从蒿坪河背上去的。我和车树庭主干砌石块和抹灰,张三虎负责和灰,三人分工合作,干了大约二十多天。刘连长每天都要过来看看,检查询问,指导我们的工作。

小拦水坝和两个蓄水池修好后,接上管子就把水引到了营区。我们三人还专门在拦水坝上抹出了一个‘匾额’,让字写的好的王炳森在上面写了‘5808部队学生13连建’几个大字。

三 线 三 则(图1)

第二排右二为作者


杀  猪

杀猪的活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干的,尤其是城里长大的学生娃们。我在三线学会了杀猪。

    第一次是‘帮忙’。连里买了头猪,给大伙改善伙食。请驻地生产队的房队长来杀,让我和车书庭帮忙。房队长,一个典型的陕南汉子,个头不高、黑瘦黑瘦,头上缠着一圈已经变色的‘帕子’,腿上打着绑腿,脚穿一双草鞋。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方圆几十里的能人,山里的活样样精通,还领导着近百人的生产队,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炊事班伙房后的小平坝上支起了长条凳子和一个特大木盆。猪的嚎叫一声紧一声;倒进大木盆中滚烫的开水冒着白气;看热闹的人互相议论着……现场气氛煞是热闹。我和车书庭使劲摁住猪。房队长抽出一把尖刀,噙了口水喷在上面,然后就捅进了猪的心窝。也是第一次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我背过头不敢看,只感觉猪拼命挣扎嚎叫,一会儿便了无声息。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房队长从开膛破肚的猪心处,割下一块拳头大小,还冒着热气的猪油,‘滋溜’一声,塞进嘴里咽了下去。我俩目瞪口呆。房队长说,这是好东西,大补!

    听说陕南有风俗,杀猪匠杀猪后要拿走猪头和肠肚等下水,可能还要收俩工钱。我觉得拿走的太多,猪头猪下水留给连里岂不更好?仗着自己身体壮气力大,我给连长说,下次有这活,我来干!

    转场到大道河,也是一个节日前,连里买的半搭子猪经过一段时间养育,也滚瓜溜圆膘肥肉厚,足有300多斤。这回轮到我上手了!车书庭、张钢等几个人给我做帮手,把猪掀翻按在了木台上。平生第一次干这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心里有点犯怵,拿刀的手也微微有点发抖。大话已经说出去,事到临头,不干也得干。我咬着牙,铆足劲,看准位置,眼睛一闭,尖刀捅了进去,一股热血顺着刀柄流了我满手。可是这一刀有点偏差,没有捅到要害部位,猪‘嗷’的一声挣扎跳起来,沿着山坡上下乱窜。大家拿着铁锹、木棍、绳索费了很大劲才把猪制服。开膛破肚后,我也学房队长的样子,把猪心处那块冒着热气的板油,放到嘴里吃了。你要问啥味?有丝甜意软绵绵的像白糖,但还是有点儿腻歪!

第三次杀猪,我就老练多了,用不多时间就解决了‘战斗’。剖开猪的肚子后,割了那一块猪油,还是被我‘吸溜’一声下了肚。

三 线 三 则(图2)

 

三线学生杀猪记


打隧洞战塌方

大竹园的白岩寨隧道,是我连参与的第一项重大工程。白岩寨隧道全长4800多米,是襄渝线上几个为数不多的特长隧洞,被列为全线的重点工程。我们连主要是配合5808部队三营十一连开挖隧道。

此地的山体主要为云母岩,风化石较多,稀疏松软。刚开始在洞口施工时,无法打眼放炮使用炸药,只能用风镐开挖。出渣全靠人力,用月牙铲、竹筐和独轮车往外运。我们的班长郑长友,扒渣确实是一把好手,在全连是有名的。他个子矮重心低,弯下头腰也不抬,把石渣扒进筐里,再端起来递给后面的人,一筐接一筐,一两个小时也不要别人换。我真是佩服!

因为石质松软,开挖洞口时还有一项主要工作就是立排架。要把半人粗的原木运到位立起来,再和横木用扒钉固定到一起。东北红松原木实在是太粗太沉了,我们五六个人费尽全力才能把它抬起来。洞口还搭起了一个近20米高的平台,施工材料都要通过这里运进去。印象最深的是搬运回填用的水泥块,重约140公斤,班里只有我和车树庭能够扛起来;运送水泥时,我俩左右胳膊下各夹一袋(每袋重50公斤),还要快步爬上那高高的施工平台。那时年轻,真是力气大!还是在吃不饱饭的情况下,不容易啊!

最难忘的是白岩寨隧洞的一次大塌方。那天我们班是后半夜的班,天上下着雨,晨曦微露,也到了快下班的时间。此时,随着一声闷响,隧洞口上方透顶约50多米的大洞,都能看见了天;雨水裹着石块,像泥石流一样倾泻下来。我在班里担任安全员。我和部队十一连的刘班长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大声吼叫,让大家赶快撤退。 最后,我俩是扒着原木支架上的扒钉爬出来的,我穿的工装背后让石片划得稀烂。跑出来不久,泥石流把立在洞口的排架也冲倒了,横七竖八的像发过大洪水一样。我们也是命大,全班无一人受伤。这次大塌方是较为严重的一次,轰动了整个襄渝铁路全线,部队首长也亲临现场察看险情。

我觉得我命大,在三线是,走上社会也是。只是文中提到的郑长友、车树庭和王炳森已经去世了。难忘他们在三线干活时生龙活虎般的猛劲。此文也作为对他们的纪念!

三 线 三 则(图3)


校对:张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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