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 识”章 太 炎 ——清明姑苏游章园

苏州古城，教化兴盛；

人杰地灵，群彦汪洋。

今人在原苏州织造署外、带城桥下塘，建起一段《十六贤廊》，章太炎先生以“性格怪怪的国学大师”的称誉名列其中。

2024年4月1日上午，我随同一队身着统一服装、高举国旗党旗团旗的年轻人，来到位于姑苏区锦帆路与体育场路交汇处的章园（章太炎故居）参观学习，体念这位爱国志士、革命先驱、国学大师的家国情怀与人生境遇。

（一）激扬战斗檄文的革命志士

鄙人“初识”太炎先生，机缘是一本《章太炎诗文选注》。该书由上海的工农兵理论队伍成员和专业工作者联合编注、由上海人民出版社于1976年出版；书中有诗选17篇，文选13篇，文本共316页，定价为0.81元。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新疆阿拉沟铁道兵第二指挥部（即南疆铁路指挥部）宣传处任干事；获此书后，反复翻阅，精心研学，为章炳麟（太炎）先生的革命激情、犀利文笔、献身精神而感动。先生驳康有为，骂袁世凯，批蒋介石，曾几度入狱；赞《革命军》，褒秦始皇，颂魏武帝，爱憎分明，淋漓尽致。1903年，他在章士钊主办的上海《苏报》发表为邹容《革命军》所写的序言《序革命军》，引起中外反动派的痛恨；《苏报》被查封，他和邹容先后入狱。他为年仅18岁的邹容写了《狱中赠邹容》的共勉诗：

邹容吾小弟，被发下瀛州。

快剪刀除辫，干牛肉作餱。

英雄一入狱，天地亦悲秋。

临命须掺手，乾坤只两头。

邹容以《狱中答西狩》为和：

我兄章枚叔，忧国心如焚。

并世无知己，吾生苦不文。

一朝沦地狱，何日扫妖氛？

昨夜梦和尔，同兴革命军。

（二）标新立异的反潮流狂人

“无情未必真豪杰”（鲁迅）。这次参观章太炎故居，了解到这位国学大师的一些生活细节、逸闻趣事，在此举其新潮的征婚启事与婚礼之诗。

1913年，45岁的章太炎，在《顺天时报》发出了一篇《征婚启事》求偶：“大家闺秀，文理通顺，夫妻自由平等，夫死可改嫁，不合可离婚。”引起轰动。好友蔡元培得知后，与时任孙中山秘书长的张通典“合谋”，将乌镇30岁的才女汤国梨介绍给章太炎，遂成就了一桩美好姻缘。举行婚礼时，章太炎自撰的证婚词，才华横溢，令人叫绝；证婚人蔡元培宣称：“这是文学与革命的结合。”出席婚礼的孙中山、黄兴及众宾客要求新人赋诗，章太炎即兴曰：

吾生虽秭米，亦知天地宽。

振衣渉高冈，招君云之端。

众鼓掌、呼赞且起哄，要求新娘“来一首！”汤国梨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诵了旧作《隐居诗》：

生来淡泊习蓬门，书剑携将隐小村。

留有形骸随遇适，更无怀抱向人喧。

消磨壮志余肝胆，谢绝尘缘慰梦魂。

回首旧游烦恼地，可怜几辈尚争存。

“一代狂士”“章疯子”晚婚、征婚、闪婚，新潮、心仪、时髦。

（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俞樾、章太炎、鲁迅，同为近代浙江的文化名人；三人且两俩有师生关系。1890至1897年，章太炎从师清末之孔学代表俞樾，研读国学（侧重文字音韵和训诂考证）八载；后因俞樾斥责他遵法反孔和反帝制反封建的革命言行是“不孝不忠，非人类也。”章太炎则以《谢本师》之文 ，指斥俞樾粉饰帝制、“为虎作伥”，与其断决师生关系。

章太炎流亡日本讲学时，周树人（即后来的鲁迅）是其弟子；鲁迅敬重先生的民族气节与革命勇气，他评价太炎先生说：“战斗的文章，乃是先生一生中最大、最久的业绩。”赞誉其为“先哲的精神，后生的楷模。”

唐人韩愈《师说》曰：“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上述三人可谓“弟子贤于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笔者保留的《章太炎诗文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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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留影于对外开放前的章园外围

章太炎与汤国梨结婚照

                                            2024.4.2日于姑苏东小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