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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政湖专栏/

我的军旅岁月(三)在师部演出队的日子

作者:政湖 发布时间:2011-04-22 点击数: 稿件来源: 责任编辑:

我的军旅岁月 (三)在师部演出队的日子 一辆新解放载着我和一些另外分配的战友,颠颠簸簸的,在我完全不熟悉的公路上行驶着。中途,我们在一个小集镇稍许停留,吃中饭。还安排了一次理发。一个部队的理发员,年轻轻的,用一把推剪,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飞速

我的军旅岁月(三)在师部演出队的日子

    一辆新“解放”载着我和一些另外分配的战友,颠颠簸簸的,在我完全不熟悉的公路上行驶着。中途,我们在一个小集镇稍许停留,吃中饭。还安排了一次理发。一个部队的理发员,年轻轻的,用一把推剪,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飞速地行走,一人大慨就那么几分钟。比我们小镇上的理发师快多了。饭后,我们继续前进。

    蔡指导员临回老连队时,将我叫到一边,告诉了我分配的去向——师部宣传队。我想,这是注意到了我这学校里文艺演出队的经历吧。此次和我同行的,有和我同为小镇出来的一个排里的王立群。比我稍高,胖胖的脸上长了不少的美丽的青春疙瘩。他来部队之前,已经参加了工作,在镇上的一个厂子里,是木匠。因为喜欢唱歌,又好表演,所以也被选中。还有一些同连队的伙计:刘建、甘一平、曹子仁、洪振军、王文华、舒得军、张厚成等,大都是分到师部工程通讯连的。在集镇吃饭后我们和他们分手,各奔东西。同时,我们的车上,又坐下上了几个和我们一起这次分到师宣传队去的新兵。我记得好像是三个山东兵,一个是济南的,两个是淄博的。其中有一个姓张的拉手风琴的,把一口山东话裹在舌头里说,很有意思,后来很长时间叫我感到新奇。现在想想都好笑,其实那是自己的幼稚和浅陋,刚刚踏出学校门,阅历太少的缘故。

    新兵连,只是走进军旅的过度,属于“准”部队生活。现在要正式走进军营,成为一个正规的“兵”,去过“正儿八经”的部队生活了!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的:激动、兴奋、神秘、期待、盼望、迷茫、喜悦.......。怀里的那颗心,就跟那一路颠簸的卡车,跳个不停........

    到新兵连接我们的师宣传队的来人,是一个山东老兵,淄博人。宽宽的体型,长着一个英国绅士的鹰钩鼻子。人挺和气,很有涵养,我们很谈的来的。但因相处时间短暂,他的名字我忘了,成为一个遗憾。

    我们铁道兵十师的师部在安康。下午,汽车驶进了师部大院。大院坐落在市区的一角,通往大门的路还是砂石路,两旁长满了槐树。时近五月,阳光灿烂,槐叶青翠。在师部大院的最里端,抵着围墙的两排房子,就是演出队了。我们到达时,老兵们——男的女的,在那个小院子的人口处排队欢迎我们。他们还一边快乐地与我们打着招呼,一边接过我们背上的背包。等教导员和队长与我们简单地见过面后,我们来到后面挨着围墙的小排练场。一张大桌子上已经放满了面粉、馅料、赶好的面皮,女兵们围着桌子正在忙碌着——原来是他们早就做好准备,包饺子为我们接风呢!霎那,一股巨大热流冲上我的心头,我感到了无以名状的温暖。此刻,当我写到这里,我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个生动的场景,我再一次感到了自己激动的心跳。

    第二天,在队长办公室,教导员和队长和我们新来的几个小兵做了一次谈话。介绍了宣传队的基本情况,提出了一些要求。并通知我们,按照规定,我们这些新进师部机关的人,都要先下部队锻炼和体验生活。

    一个多星期后,我们五人一起下到了四十八团的一个连队。沿途经历的险要,今天依然历历在目,真是叫得上“惊心动魄”!那是一条沿着汉江蜿蜒的山路,是用炸药炸出后经过整理而形成的。靠山体的一边是陡削的山壁,一些龇牙咧嘴的褐色山石在山壁上虎视眈眈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砸下来。另一边是汉江,路面与江面之间,是几十米甚至是上百米的陡坡。路很窄,路面凹凸不平,通常只有一个车道。遇到回车,就成为一件很不幸的事,其中一辆要倒退好远,退到一个专门为错车而设置的一个小空地上才行。我们的险情就是发生在这样的一次会车中。我们转过了一个弯道后,一辆和我们一样的解放迎面驶来。不知司机直接是怎样契约的,反正我们对面的那辆车马上停下后开始缓缓的后退,我们的车随之慢慢地跟进。行进了好几里,才到来一个略宽的地段,开始小心翼翼地错车。慢慢地,我们车子的外轮越来越靠近路的外侧,站在车厢中,就感觉车靠近汉江的那边悬空了。我们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紧张的!一时间,我死死地盯着车头,脸涨得通红,连大气都不敢出。快错开时,我们车的一个后轮瞬间悬空——真正悬空了!几块石头被碾甩着冲向百米陡坡下的汉江,那个长的胖胖的淄博兵急得抓住车厢横栅想往下跳,口里大喊着“哇!哇!停车!停车!”我们几个也不约而同的抓住横栅,预备着往下跳。万幸!车过来了。当车驶入正道,那个老兵司机——一看得出是个老“江湖”了,满不在乎地从驾驶室伸出头来,坏笑着“呵呵!没得事,没得事哦。”。但我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背心已经湿了,冰凉冰凉的。

    第一回到了施工连队,感觉依然是很新鲜的。那个连负责浇铸一个山谷里的桥墩,我们就在底下运砂石,还有些人在搞搅拌。桥墩已经接近完工,几十米高的墩体高高地耸立着,当时做的是顶部承接钢轨的那个平台的浇铸。我曾悄悄的爬上去一回。站在上面,往下面俯视,地面一个个走动的人就像是运动的蚂蚁。山风吹来,整个桥墩好像摇摇晃晃的摆动。我吓得紧紧地抓住围在四周的安全网,闭着双眼,听着自己“蹦蹦”的心跳。说来惭愧,这是我作整个部队生涯中的唯一的一次施工“历险”。连队的指导员是个很风趣的人,会吹牛,调侃战士很有一套。一次晚上连队集中听他上课。讲到形势,他说现在我们的国防真的很发达,北京造出的大炮炮口有多大呢?有点战士比划说要这么大。他哈哈一笑,“不敢想吧?你龟孙子到里面可以跑步!”讲到女人,他又说了:“上回营里集合开会,一个大辫子到旁边一甩,你们比听口令还灵!那个脑壳——(他做了个甩头的动作)嗯!没有转头对举个手看看?”大家笑成一片。

    好像是一个月后,我们回到了师部,参加排练节目。其实,由于受身体条件制约(比较矮,只有一米六三),我并没有参加什么节目的演出,就是跑跑龙套,做做杂事而已。但是这个队伍却是人才济济、性格各异的。我头一回见到的真实的女兵,是那位眼睛大大、长相秀丽的西安女孩。她扎着一对活泼的小马刷,配上绿色的军装,可以成为那个时代女兵的典型形象。她有个不容易察觉到生理特点:手大。别人不能当面说,一次是哪位开了她的玩笑,她真生气了,女孩爱美嘛。女兵中还有一对姊妹,姐姐是拉小提琴的,妹妹跳舞。应该算是队里的柱子类人物,他们是山东人。西安女兵中还有一个高大偏胖一点的,原来是学兵,在队里专门扮演奶奶。还有一个小巧的谈柳琴的山东女兵,平时不那么说话,但上台表演的独奏《沂蒙山歌》真是飞瀑溅地、激情四射。男兵里给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个跳舞的四川兵。据说他入伍前是川剧演员,受过正规的科班训练。生活中对人很好,一个高素质的人。我们排的小舞剧《沂蒙山》他是男主角。拉小提琴的山东大个子,生活中油气十足,歪戴着军帽,一开口就是“妈的个х”,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练起功来可不含糊,关在房子里几个小时连门都不出。西安的一位学兵转过来的老兵,板胡拉的很好,同样十分刻苦,好像还作曲。而拉大提琴的,是一个面皮黝黑的高大伟岸的山东老兵。干表演的除了接我们的那个山东老兵外,还有一个江苏的卢姓老兵、一位云南的比我们老一点点的老兵、一位忘了是哪儿的大胡子老兵.......。那些鲜活的战友的模样,在我脑海里就如同雕刻般的清晰。不久前我在自己主办的“铁道兵战友”网站里,发现了不知是哪一位战友在我们网站发的一个视频:《十师宣传队战友聚会》。我又欣喜地看到接我的那位山东兵。他发了福,胖了不少,但那脸庞、声音还是那么亲切和熟悉。我还见到了大手的“小刷子”、卢战友、大胡子..........。睹容思情,那一瞬间,我思绪纷纷,感慨万端。战友们,我不知道你们后来发展的命运,但我愿意将良好的祝福送给你们的未来!

    在视频里,我还看到了宣传队的王队长。他是北京人,一口京腔。据队里的战友说,他的婚姻是一段传奇。在一次探亲回部队的火车上,邂逅了一位漂亮的川妹,两人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再后来,她就成了他的夫人。我见过她一次,很有气质的一位女性。王队长很胖,记得好像有一颗牙齿镶了金,闪闪发光的。他是首长,所以平时在队里与他的联系很少。但他那浑厚的男声,却使人十分难忘。还记起一个和他同年入伍的师部宣传科的一个干事,姓高。他不是队里的编制,但有时会参加演出,他的拿手活是快板。其模仿小孩的表情,维妙维俏,令人忍俊不禁。现在,在《康熙微服私访》等片子中,还能看到他出演的一些角色。据说,他加入了中央电视剧制作中心。

    在师部宣传队,也随队参加了很多场演出。当时,适应施工连队的思想教育的需要,各师都组建了宣传队、篮球队,并相互之间开展比赛,成为我们铁道兵部队文化体育生活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没见过其他师演出队的演出,就我们十师宣传队的力量来说,应该还是差强人意的。乐队配置比较全,铜管、木管、弦乐和民乐都有;表演形式也比较多样,甚至还能进行专门的舞蹈表演;舞台美术也有一定的讲究。那时的背景幻灯,今天看起来也算是不错的。所以下去很受欢迎。战士们看一回节目,就像是过一次节日,兴高采烈。一次,我们去师后修理营演出,附近的部队知道了,一下子坐了好多人。演出结束,修理营隆重地招待我们,一个长条形的桌子,摆了满满的一桌菜,那晚,队长、有几个老兵都喝高了。

    我在宣传队的时候,还目睹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队里需要一件低音贝斯,不知什么原因没买到。结果决定自己做。那个拉大提琴的山东黑皮老兵和王立群一起,找到一些五合板,采用火烤弯曲的方法,七捣鼓八捣鼓,硬是将那个东西弄出来了。还将它派上了用场,参加了实际的演出。

    没有排练和演出的时候,我喜欢上街溜达。那年,我还不满十八,啥都不懂,只知道玩。只要听说哪里有好玩的就跑到那里。安康,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那时候不是很大,玩的地方也不多,不久,我就把整个城市转了个遍,兴趣也很快就过去了。后来,我开始喜欢上书店,经常跑到里面去看书,也买书。有一回,我买了几本书,放在人口的台阶上忘了。等我转了一圈,再去时,没想到书还在那里!那时候的民风多淳厚啊。

    一天,教导员喊我、王立群、一个四川老兵去他办公室。

    一个新的转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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