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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石头记(组章)

作者:郭 辉 发布时间:2023-02-13 点击数: 稿件来源:推送:李汪源 责任编辑:鲁一兵

棋盘石 把所有的战场搬过来,搁置于一块石头之上。楚河汉界,风云际会。将帅运筹帷幄,士相斗智斗勇,车在动,马在动,炮在动,兵在动,卒在动,杀气在动,血光在动……其实是——天下大势在动。 秘籍。战法。功力。或攻,或守,或攻守兼备。——一方石头,演绎古今。仙人不在了,棋盘犹在。棋局摊开来,排兵的排兵,布阵的布阵,谋算的一直在谋算,设陷的总是在设陷,处于劣势的想翻盘,要悔子的坚持要悔子,下了赌注的还要再下


【散文诗】石头记(组章)(图1)


棋盘石

 

把所有的战场搬过来,搁置于一块石头之上。

楚河汉界,风云际会。

将帅运筹帷幄,士相斗智斗勇,车在动,马在动,炮在动,兵在动,卒在动,杀气在动,血光在动……

其实是——

天下大势在动。

 

秘籍。战法。功力。或攻,或守,或攻守兼备。

——一方石头,演绎古今。

仙人不在了,棋盘犹在。

棋局摊开来,排兵的排兵,布阵的布阵,谋算的一直在谋算,设陷的总是在设陷,处于劣势的想翻盘,要悔子的坚持要悔子,下了赌注的还要再下……

棋路交错纵横,棋形变幻莫测。

棋子走在上面,是走在石头上面,也是走在正着或者劣着上面,也是走在入局或者出局上面,也是走在甠局或者败局上面。

 

——石头是最小的江山。

——江山是最大的棋盘。

 

鹰 石

 

大海在远方。

头昂起来了,翅膀抖开来了,每一根毛羽都耸立起来了。

仿佛就要——

一举凌霄,一飞冲天!

 

坚硬的身子里,也有血液沸腾,会不会喷涌而出?

而脉搏是那样急促,正嘭嘭作响,会不会敲痛一身骨头?

翱翔之欲,被雪藏得太深太深了,压抑得太久太久了,如同胸腔里,埋着了一千吨一万吨火药。

何时起爆?

 

看哪——那一支在风风雨雨中,磨砺得无比尖利的巨大的嘴喙,多像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

有多少锋芒,就有多大的力度,正一点一点凿入茫茫天宇。

或许,那就是生命中一声雷爆的引信。

岁月长河,双翼可以暂时收拢。

但远举高飞,是谁也不能束缚的!

伟大的梦想,更是任何的桎梏与枷锁,都无法禁锢!

 

石鹰的心,已然蓄势待发了,大道无垠,要飞向云天海日,万里穹苍……

 

鹅卵石


    任流水看不见的牙齿与无所不在的锋芒——无情打磨!

“是襁褓中的婴儿?还是修行者?”

——谁用这暗语诘问?

谁又喝令,一颗颗皮肉皆无的大脑,记下水中的火,毒誓,病源体,以及所有的爱恨情仇。

 

曾经是缓缓风化的山体,一朝碎裂后,自高处滚滚而下,在奔腾浩荡的水里,激起雪白的浪花。

石头疼,水也疼。

一身的棱棱角角,最锋利,也只是徒有其表。

命数是早已注定了的,为奔流的母体——生也相许,死也相许!

 

既然活着,那么就牢牢攥住大江大河恒古不变的忠告与训诫。

——做心中的云水谣。

在涛声中在暗涌里,跌跌撞撞,摸爬滚打,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柔克刚!

几百次上千次透不过气来后,一点一点的圆溜了,一点一点的光滑了,然后面目全非了。直到成为——

 

神的弃子,自己的异类!

 

夫妻石

 

总在两两相望。

身硬如铁,目光却是那么温软而柔和。

 

天太高了,海太大了,不去看。

只各自望着对方的鼻尖,那也是山崖,上头栽种着爱之树,无形,却常青。

只各自望着对方的眼睛,那也是湖,但深不见底,波心之中,荡漾着一生一世不弃不离的守望。

望得更久的,是对方的心。

阳光下,星光下,两颗心呵,总是在怦怦跳动,总是在迸发出一朵朵一簇簇的火花,互相取暖,互为照耀。

而因为有了脚下滔滔海浪的伴奏,两根心弦,还真真切切,弹拔着命运交响曲,同频共振,无止无休。

 

天赋神韵——

石头夫妻,昂昂然,欣欣然,温温然,血肉丰满,恩爱千秋!

 

红宝石

 

是夕阳抛落的一滴滴血?还是地心收留的一颗颗火种?

多少年过去,一旦得见天光,身子骨里流动着的血液,奇痒难耐,再也无法忍受了——要呐喊,要暴发多动症,要驱使内心的烈焰喷薄而出!

 

而红尘之梦,做过一千个一万个了,早已聚神凝气,只待成真。

那就——

皆托付与神工鬼斧。

或切,或锯,或楔,或琢,再圈形,再研磨,再抛光……

细密的火花宛若前世星光;

丝丝的声响或就是再生的絮语。

匠心独运,从刚玉宝石的质地里,内核里,魂魄里,提挈出——圆形之纯美,矩形之谐美,菱形之流美……

惊鸿一现,活色生香。

 

谁有缘,谁就能捧在手上,谁的心宇间,必会隆起来一尊爱的象形印

——千古不磨!

  

燕鸣石

 

循环往复,再怎么剪,也剪不绿戈壁滩的燕尾儿,最终却剪断了——

一生中坚贞的爱情。

 

雄关实在太高了,城墙实在太厚了,匈奴那么锋利的刀剑,也无法攻克下来,一对雄性和雌性的翅膀,又怎么能够击破呀!

大漠的风在诉说,日照下的尘埃在诉说,城墙上砖缝间倔傲的草根在诉说——

一只燕子殉情死了,另一只必然也会随之而去,以命相许!

戈壁滩上飞翔的精灵哟,就这样诠释着民间的常规,直到成为千古传说。

 

传说与真实其实只有一步之遥,就像戈壁与绿洲,似乎远隔千里却又近在咫尺。

吹自明朝的风告诉来者,多情的燕子并未死去,它们的灵魂,千几百年,日日夜夜,仍在嘉峪关的砖石间游荡。

当好奇的手指叩击石头,虽然相距了那么多朝代,但只要用心去听,便可以听到,当年燕子们滴血的啾啾之音,依然不绝于耳,声声入心。

 

远了,大漠驼铃;淡了,月夜胡笳……

 


(责任编辑:鲁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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